原来兵哥哥下了战场是这副面貌啊,薛妙脑海里闪现的是壮士武松用打虎的手轻抚竹鼠的画面,大眼睛里全是惊恐。
木头堆后面藏着的兵哥哥猴精猴精的,怎么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差点把木头堆都给压垮了。
消失了一下午的廖蔺开着卡车从远处驶来,在门口把车停下,廖蔺跳下来,黑眼珠子在肖伟亮脸上,薛妙手里的竹鼠,跟木头堆后头藏不住的众人转了一圈,问道“都杵在这里干嘛”
以廖蔺的智商,不用三十秒钟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没看住,又有一只野猪要拱小白菜。暗沉的眸光在肖伟亮脸上停驻三秒,你给我等着。
在场的只薛妙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廖蔺开车回来,问道“你去拉建材了呀”
“一会再告诉你,先做饭吃吧。”
“嗯,估计大家都饿了,竹鼠一共五只,肉还是少了点,那我多加点胡萝卜,笋干,再加些泡姜,蘑菇,野山椒给你们做竹鼠丁吃,肖伟亮你不吃竹鼠,那就多吃点竹笋吧。”
“啊。”这声啊垮出了好几个声调,可见发声者如丧考妣的程度。可怜的肖伟亮,出师未捷身先死,打击一重又一重,幸亏心脏结实,要不这会人已经倒下了,显然他的酷刑还没结束。
香喷喷的竹鼠丁出了锅,大家口水都控制不住,一个个望眼欲穿等着菜上桌,薛妙盛菜时又特意问了一遍“肖伟亮,你真的不吃吗”
肖伟亮刚想表示,他也不是不能吃,坐在桌头的廖蔺黑黢黢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告诉薛妙“他这人隔路,怕自己长耗子尾巴,从来不吃竹鼠肉,给他多盛点笋。”
“肖伟亮你这人真逗。”
逗什么逗营长逗你玩呢薛干事,你怎么还真信了。
大家心里笑完薛妙单纯,继续笑话肖伟亮,傻乎乎要抢第一个去追求薛干事,被罚活该。一个个都笑趴在桌子上,笑够了,再转头去看营长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想起上次半夜被安排干活,好像也是因为问薛干事找对象的事,所有事情全都串联起来,大家得出结论,薛干事不能碰
营长那张阴险狡诈的脸,越看越让人寒毛直竖,每个人都在心里发誓,以后要跟小薛干事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不过话说回来,营长跟薛干事到底是什么关系哥哥跟妹妹所以不想让一切男的靠近自己的宝贝妹妹
这个问题樊志可以解答黄鼠狼跟鸡。
肖伟亮面对一大饭缸冒尖的笋子,脸都被映得蜡黄,吃了一会眼睛也要红了,偏偏战友们还气他,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边吃边冲他笑,他就那么好笑吗
好笑,大傻子最好笑了。
薛妙觉得今晚吃饭的气氛怪怪的,兵哥哥们的吃播表演艺术又上了一个层次,就差吧唧嘴了,怎么看怎么浮夸,这都怎么了看来是野猪肉吃够了,冷不丁换个肉吃,吃起来格外香,薛妙决定下周司务长采购杂鱼时让他们帮忙多买点,换点花样也好。
一片咀嚼声里,廖蔺开口说话了,“农垦团帮忙储备的砖快用完了,县城砖窑厂的速度跟不上,肖伟亮明天你亲自开车去现场盯着,敦促他们快点,等他们完成生产数量,再给拉回来。”
啊他们要的砖不少,他一待要待上好些天,那不就意味着他好些天见不着薛干事吃不到薛干事做的饭
命令就是命令,肖伟亮提起精神应了声“是”。
“咳咳咳,”饭桌上想起一片咳嗽声。
薛妙纳闷极了,部队真是整齐划一,被辣椒呛了都保持一致,夹了块肉进嘴尝了尝,疑惑道“也不怎么辣吗”
肖伟亮这时要是再没转过弯,那就真是对不起廖蔺多年的培养,后知后觉领悟到,他好像撸了老虎须,老虎须须上还挂了个小薛干事,难道
好你个樊志,肖伟亮转头看向呛得最厉害,呛得红光满面的樊志。臭小子,不但不提醒我,还骗我给你抓竹鼠,竹鼠那么好抓吗费了那么大劲抓的竹鼠还一块也没吃着,还不如抓灵猫呢看向樊志的眼神又多了丝愤恨,你给我等着。
饭桌上的暗战,毫无恋爱经验的小白薛妙一点都不知道,饭后被廖蔺带去卡车那。廖蔺从卡车后车斗卸了一捆树苗下来,薛妙好奇地凑上前看,很多人可能认不出来是什么树,但薛妙认识,又惊又喜,没想到她在独立团时随口念叨的橄榄油,廖蔺记在心里,真把树给弄来了,崇拜地看着廖蔺“碧哥果然是碧哥,身穿橄榄绿,能弄橄榄树。”
“姑奶奶,你轻点叫,那帮活猴子耳朵都尖着呢。”廖蔺决定必须想个招摆脱这个名字。
薛妙吐了吐舌头,又继续稀罕地瞧那几棵树苗。
“我原先真没想到能弄来,开会时问了省城的战友,他打听了下,有个农场还真有,就要来些树苗,正好有给独立团送军需的车要往这边来,放在车上一起拉过来,我下午去路边接的,也给团里留了一些,他们那边也会安排种下。”
“我们这里橄榄树倒是不少,就是没有油橄榄树,没想到省城里有。”
廖蔺给她解惑,“我也是听战友说的,大概是六十年代中期,总理为了解决缺乏食用油的窘境,专门从访问的非洲国家带回了油橄榄树,并亲手在省城种下树苗,现在那个农场的油橄榄已经成了规模。”
“那我们也在这里种上一片,油橄榄榨油方法简单,橄榄油吃起来还健康,是再好不过的经济作物呢。”
“都依你。”廖蔺看薛妙笑得大眼弯弯,也勾起唇角。
心里有丝得意,肖伟亮那个傻小子,送东西送不到点子上,活该送的竹鼠被剥皮吃肉,薛妙这小丫头,除了人跟珍稀动物,凡是看到活物,第一个想的肯定是吃,还不如陆子战送点草能留住,但是那小子不大方,扣扣索索送那么一根草,送东西还得看他这个当哥的,要送就要送一捆树。
说曹操,曹操又来送草了。
陆子战吃过晚饭估摸着薛妙快回来了,拿出从林子里找到的一棵两面针的苗,拐到后面薛妙住的宿舍院子,刚转过侧面的小路,就见薛妙跟廖蔺在院子前扶着一捆树,在商量种在那里。
廖蔺先看到陆子战,瞄了眼他手里的苗,开口道“又来给薛妙送东西”
“我下午发现了棵两面针,两面针是很珍贵的药材,能消炎,还能驱虫。”陆子战把手里的苗递给薛妙。
“这个多久能够长成”廖蔺问。
“估计得等几年。”
“我这个明年就能结果。”某人状似不经意地立了立自己手里的树。
陆子战这小子不大气,老是送小丫头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养活的小苗,同样是苗,他的树苗就像苏国套娃最外面那个雄壮威武的,陆子战那根草就是最里面那个袖珍型的套娃。真是什么人送什么东西,嫩生生的生瓜蛋子,送的东西也幼稚,薛妙她碧哥这会已经把陆子战的行事方式都评价了一通。
脑补得再多,人家陆子战也接收不到,这会陆子战面上带了些即将离别的惆怅,对薛妙说道“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了,我还没把我的通信地址给你,想着过来写给你。”
“你等我一下,我回屋把我们这里的地址也抄给你。”
廖蔺目光闪了闪,默默看着两人交换通信地址,又目送陆子战拿了地址开心地离开。开口说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薛妙被问糊涂了,“什么事啊”
“你们现在是半军事化管理,跟我们一样,信件是要经过审查的,家信可能还好点,但是其他通信会被专人先过一遍的,没看见我给你回信都尽量简短吗。”
薛妙想起上次廖蔺写给他的“小傻瓜”,立即相信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以后我还是少写信吧,本来想跟陆子战交个笔友的,想着以后见着什么稀奇植物可以问问他,听你这么一说,还是怪麻烦的,团政委给我的那本工具书就很好,我还是翻书自学吧。”
“嗯,燕京跟这里一南一北,通封信得个把月,还要等审查,等他给你回信的功夫,你都自己搞明白了。”信件确实会翻一翻,但也不像某人说得那么严格,某人这么说,是因为他了解薛妙,经历特殊,对政治上的事情最敏感,上面有点风吹草动肯定会遵守得牢牢的。
果然见薛妙点头“嗯,但是都跟他换地址了,再告诉他不给他写信不好,那我就冷处理吧,他以后给我写信我就尽量不回,或者少回,估计时间一长他就不会再给我写了。”
廖蔺勾起唇角,夸道“你做得对。”
“不说这个了,快去种树吧,我想好了,就种在鸭池子旁边,天天都能看见它们的成长情况,等结了果,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
种完树回来后,廖蔺躺在床上想着事情好久没睡,小丫头这么单纯,这么好骗,又处在这么封闭的环境里,身边男的这么多,等营房盖好后,他的训练又会忙起来,没时间天天看着。是时候摊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请谨慎理解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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