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菱凑到宁仇旁边, 瞪大眼睛看着他握笔的手, 决定要把自己的脑袋当作高速摄像机,每一帧画面都不能放过。
“驱邪符是最简单的符咒, 画起来也最易上手。”宁仇道:“且画符要保持专注, 将灵力注入到笔端, 一气呵成, 切不可半途而废, 否则这张符就是失败的。”
“也就是中途不能停顿,对吗师父”涂菱问。
“没错。”宁仇将袖子捋起,神情专注看着纸面,“看仔细, 我要画了。”
说罢他便开始画符。
宁仇动作麻利, 完全没有因为只画一遍就特意放慢速度迁就涂菱,整张符不过数秒便完成。
他收笔的那一刹那, 弯弯曲曲的符号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整张符隐隐闪烁着金光和灵气。
涂菱讶然, 不过是普通的纸和笔而已, 但画出来的符很明显是有巨大威力的。
修真大陆不但充斥着野兽魔怪,魑魅魍魉也不少,虽说能人很多, 但也有许多人是没有武功没有内力的普通人,他们几乎都会准备许多驱邪符贴在家中。
宁仇的符若是用正儿八经的黄符朱砂画出的话,怕是在黑市千金都难求。
“看清了么”宁仇问。
涂菱把笔画都记下来了,但也不敢打保票, 只道:“我尽力去记了。”
宁仇将笔放下,退到一边,“你来试试。”
“是,师父。”
涂菱不敢怠慢,走上前,拿起笔之后将真气运行起来。
随后她闭上眼睛将刚才记下的画面慢慢在脑海中放了一遍,还特意调慢了速度,一帧一帧地“播放”。
确认有点把握了,她开始按着记忆画符。
下笔之后她发现这符咒竟然像有自己的意识,不想受她掌控,她要集中精神才能继续下去。
涂菱有些紧张,但憋着的这口气总算没有卸掉,顺利写完了这张符。
“师父,我写好了。”涂菱放下笔,退到一旁等待检查,心中不免忐忑。
“歪歪扭扭,狗爬似的。”宁仇拿起涂菱画好的符咒,眉心罕见地皱成了一个川字,“这是张废符,毫无用处。”
涂菱:……
第一次画而已,师父你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不但笔迹难看,心神也未做到集中。”宁仇显然很不满意,“记住了画法也无用,毫无灵魂。”
涂菱哪敢多言,乖乖低头挨训。
“做我的徒弟,如此平庸怎么行”又是一波攻击袭来,“要么不做,做必须做好,否则就给我走人。”
涂菱被骂得狗血淋头,心中也有点不忿。
她要是第一次就能画出牛叉的驱邪符,那她还学个毛线啊。
再说了,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看一遍就能画出有用符咒的怕是个天才吧。
“我当年只看师父画过一遍驱邪符自己就画出来了。”宁仇像是看透了涂菱内心的不忿,幽幽道:“那道驱邪符现在还能用。”
涂菱:……
行吧,您赢了,您牛叉!
“师父,您是大陆公认的天才……”想了想,涂菱还是忍不住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是单灵根。”
拿她跟自己比,宁仇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你并非蠢材。”宁仇皱眉,“否则你大师伯怎会收下你,我也不是瞎子。”
涂菱道:“师父教训得是。”
宁仇也没再数落她,而是甩出厚厚一叠纸。
“今日下午,你便用这些纸张练习画符。”宁仇道:“先练习笔法,不要运行真气,将符咒画到心中有数下笔有神的时候再注入灵气。”
看着那不下几百上千张的纸,涂菱只能把泪水往心里咽,“是,师父。”
“明日下午,你若是写不成功驱邪符就再去瀑布下给我坐五日。”宁仇语气冰冷,丝毫不似开玩笑。
“……是,师父。”妈的,太狠了。
“自己练吧,我去弄弄草药。”宁仇说完之后,甩甩衣袖,潇洒离去。
恭敬送走宁仇,涂菱心中郁闷,难怪能把二师伯家如意吉祥练得哭爹喊娘,真不是盖的。
--她这个师父啊,心是铁石做的,狠得很,说五日肯定不会少哪怕一秒钟。
想起之前被暴|力瀑布支配的恐惧,涂菱吓了个激灵,赶紧提笔开始练习。
……
没有宁仇在场,涂菱心中放松了许多,哪怕是机械性地重复练习也并未觉得有多枯燥。
她按照师父的要求,先是认真地画符,不带上任何灵气,就像作画一样。
一张接一张地画下来之后,不再是歪歪扭扭的模样,变得流畅许多。
小小的进步会带来巨大的愉悦感,激烈着她继续努力。
在画了至少两百张之后,涂菱终于能画出线条流畅,有模有样的驱邪符了。
只是这种符只有形,没有神,算是个绣花枕头。
注入灵力一鼓作气画完一张符才是真正的考验。
涂菱打算休息一小会儿再来画符。
……
她走出大门,看见宁仇还在药田侍弄花花草草。
他拿着水壶,正在悉心给若君来浇水,眼神平和,举止轻柔。
白色的若君来开始绽放,娇艳欲滴,花香袭人。
宁仇放下水壶,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花瓣,若君来就像怕痒的姑娘一般在风中微微抖动,含羞带怯。
……这到底是什么绝美拟人恋爱场面!
涂菱心道,师父对花花草草比对人温柔多了,真是没天理。</p>
宁仇给若君来浇完水又去了别的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