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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陆承安一提醒,苏慧芸才想起来,今日果然是陆芳柔的忌日,她上辈子跟徐氏的关系没有现在这么好,也没有天天来给徐氏请安,因此也就不知道徐氏的这个忌讳。幸好有陆承安提醒她,才避免了她犯错。
苏慧芸感激地看了陆承安一眼,她忽然想到,陆承安这是特意提前来海棠院等在这儿,就为了告诉她这件事吧?不然这大冷天的,他完全可以窝在锦墨轩不出门。他这分明是担心她不知道此事犯了徐氏的忌讳,惹来徐氏的不快,才专门跑来告诉她的。
“多谢义兄专门告知!”苏慧芸说着便向陆承安行了一礼,望着他的眸子亮晶晶的,道:“这大冷天的,义兄一定在外面待了许久了吧。不如到隔壁栖霞院去烤烤火,喝杯热茶。”
栖霞院和海棠院是紧挨着的两个院子,以前陆承安也去栖霞院转过,里面有些布置还是他亲自安排的,只不过后来陆芳柔去世,栖霞院就空置了出来,除了每日被徐氏安排去打扫栖霞院的下人外,其他人也没在进去过,包括陆承安自己都已经好几年没去过栖霞院了。
这会儿苏慧芸邀请陆承安过去栖霞院坐坐,语气诚恳,态度真挚,倒叫陆承安不好拒绝,而且从私心里来说,他也确实想去栖霞院看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承安便随着苏慧芸一起往栖霞院去。
从海棠院旁边的侧门穿过去,就到了栖霞院,陆承安随着苏慧芸走了几步,便瞧见院子里搭的秋千架,那是他当初亲手给陆芳柔准备的,想着等陆芳柔长大些了,在院子里玩耍,就可以坐他搭的秋千,一定会很开心,可惜事与愿违,陆芳柔身体不好,早早地去世了,栖霞院里的秋千架还在,人已经不在了多年,也是下人维护保管得精心细致,秋千架还能这么多年都完好如初,要是没人徐氏天天让人过来打扫,只怕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了。
苏慧芸回头,正好看到陆承安望着秋千架出神,目光非常温柔,仿佛透过秋千架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便忍不住下意识地问道:“你看那个秋千架做什么?”
陆承安收回视线,道:“那是我做的秋千架。”
“你做的?”苏慧芸十分惊讶,她知道陆承安能文能武,多才多艺,但却不知道陆承安还会做秋千架,上辈子她没住过栖霞院,不知道栖霞院的这架秋千还是他做的。
“是的,我做的,那个时候是为了哄阿柔高兴。”陆承安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深幽暗哑,似乎在回忆当初的快乐情形。
苏慧芸听陆承安讲过陆芳柔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哪怕身体不好,也常常对人笑,非常惹人疼爱,最喜欢叫母妃和哥哥,常常把徐氏和陆承安逗得很开心。这边是哪怕她去世多年后,徐氏和陆承安还是那样怀念她的原因。
“我很喜欢那个秋千,等繁花盛开的春天里,我可以坐那个秋千吗?”苏慧芸想让陆承安高兴一点,陆承安搭的秋千架虽然没能让陆芳柔坐成,但是她可以坐在上面,在春风徐徐,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把秋千荡得很高很高,也算物尽其用,也算了却陆承安的一桩心愿。照陆承安的内心想法,他是不想让任何人碰他给陆芳柔准备的东西的,哪怕陆芳柔不在了,他也不许其他人碰。但苏慧芸对于他却又是不同的,是特别的,她的要求,他又舍不得不答应。
“可以的,只要你喜欢。”只要她喜欢,多宠着她一点儿也没什么。陆承安心想。
“那真是太好了。”苏慧芸拍手道。
“我们就一直站在这儿吗?你不是要请我喝茶?”陆承安笑看着她。
“对呀,我们进屋去吧。”苏慧芸跟着笑起来,连忙招呼陆承安去屋里坐,又叫如玉把她从川州带来的蒙顶甘露拿一些泡上。
“扬子江中水,蒙顶山上茶。”陆承安道。
“义兄以前喝过吗?”苏慧芸把泡好的茶亲手端到他坐的桌子边,“尝尝看味道如何?”
陆承安点头道:“喝过,茶汤似甘露,碧清微黄,滋味鲜爽,浓郁回甜。十分好喝。”
“你若喜欢,我一会儿分你一些带回去慢慢喝。”苏慧芸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了解过的,很是乐意与他分享。
“好。”陆承安也不跟她客气,爽快地领了他的好意。
趁此机会,苏慧芸便把昨日做好的功课拿来给陆承安检查,陆承安看过后发现她进步不小,满意地称赞了她两句。
苏慧芸在心里偷着乐,上辈子她的字本来就是陆承安教的,之前是为了藏拙,才故意写得差一些,免得被陆承安看出异样来,不过现在她都跟着陆承安学了好几天了,也渐渐的把字写得更好看了一些,免得她一直写得那么差,让陆承安误以为她太笨,那就不好了。
“我功课写好了有奖励吗?”苏慧芸眨巴着大眼睛,厚着脸皮跟陆承安要好处。
陆承安上下打量她两眼,摆出义兄的严厉样子道:“写好功课是你应该做的事,你怎么好意思要好处?”
苏慧芸挑挑眉,理直气壮地回道:“就算是在学堂里,写好了功课,夫子都会奖励一下,以示鼓励,期望下次写得更好。既然义兄都说我的功课做得好,进步很大,不应该奖励吗?”
“你倒是振振有词。”陆承安屈起手指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俊朗的脸上却带着笑,看向苏慧芸的目光依旧宠溺。
“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了?”苏慧芸得寸进尺地追问。
陆承安浓眉一挑,反问道:“我哪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