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从对方手里接来一沓……一沓照片?她翻看两下, 眉越拧越紧,“傅叔叔, 请问你给我看这照片有什么用意?”
照片背景是烟野城, 照片中, 凌烟和陈靳在台下姿态亲昵, 那天晚上她给他唱歌时拍的,傅清正不知什么时候叫人给拍了。
傅清正面上毫无波澜, “没什么用意, 就是确认一下, 你和陈靳是什么关系?”
那语气, 显然不只是想确认。
“是,您有什么问题吗。”凌烟平视他,脊背削直。
“怎么会没问题,你知道他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吗?”傅清正说,“我和他以前生意上走过往来,近距离接触过,他这个人没你想象的简单。”
凌烟别开眼睛, 眉宇间有不耐。
他言下之意, 就是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凌烟最听不得这种话, “您是他什么人, 您怎么好像比我了解得还清楚?”
“我看人一向很准, 他做你男朋友不太行,傅悬他为人比他可靠老实得多。”
要不是傅清正年近花甲, 且屡次将傅悬挂在嘴边,凌烟都快怀疑他对自己另有企图。
“傅叔叔,我跟感谢您之前对凌家的帮助,钱我会尽快还清的,但是我的私人问题您无需过多干涉,陈靳什么样的人我我比你清楚,您也不用再动其他心思。”今天她想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凌烟一口气说完,“谢谢您的招待,我饱了。”
她说着站起身来,傅清正说:“最近你父亲的案子刚有点新进展,减刑的事情,恐怕再过不久,就可以有结果,你想中途放弃吗?”
“还有,你以为欠我傅家的,就是那点钱就能还清?”
他闲闲地看着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凌烟顿在原地几秒钟,没有给正面答复,最后转身离开。
傅清正笑容僵在脸上,又正色道,“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
凌烟出来之后,新鲜空气灌入肺中。刚傅清正提起父亲的事情,她确实犹豫了几秒。
她现在才终于想明白,傅清正从未真心想为凌信嘉减刑,而是以此作为一个筹码,来威胁她。
有意思么。
……
傅氏公司在海听市影响力极大,在餐饮服务行业占了半边天,这么多年之所以无人能够超越,除了它本就大的根基,也离不开管理层手段了得。
当然,最厉害的还是他暗地里对对手的打击手段强悍,不少新晋公司只能被它压着,除了cy公司。
傅清正斟了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今天陈总兴致不错,还会找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了,对了,还得先恭喜陈总收购刘氏成功。”
“谢谢,不过我今来,是想把这个给你。”陈靳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开门见山,“金额是凌家欠你的钱,感谢您这段时间给凌烟的照顾。”
傅清正拉下脸,“你是她的谁,她的钱需要你来还?”
“凌烟是我未来妻子。”
陈靳口气虽淡,却含着一股子不容置喙。
傅清正看了一眼这支票,“凌家欠我们傅家,不是光是这笔钱就能扯得一干二净的。”
“卡里不只是你帮他们代支付的贪污罚款,还有额外的一百万,作为感谢费。”陈靳冷淡道,他把账算得一清二楚,同时在这个基础上加了一笔钱,料到这老狐狸难搞。
“凌烟没给我答复前,我不会贸然收你的钱。”他完全不看桌上卡一眼。
“我的话就是她的话。你刚才问我是她谁,有什么资格替她作决定,请问你又是她什么,屡次干涉她个人私事?”
“我是她父亲好友,关心爱护后辈在情理中。”
“那你关心爱护的方式真是特别。为了保全傅氏先把凌信嘉推下水,然后想法设法让凌烟嫁进傅家断绝后患,一箭双雕,你算盘打得不错。”
陈靳嘴角漾着若有若无的笑,眉宇,眼睛却都是冰凉的,如同冷空气骤然降临,
傅清正终于敛起闲散的表情,他不得不重新正视眼前的年轻人。终归是老狐狸,表情依旧是滴水不漏,“果然后生可畏,所以陈总现在是想……威胁我?”
要不是他设局把凌烟也囊括在内,陈靳压根不想和他周旋,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别干扰凌烟的生活。”
“我的关心你硬说是干扰。”傅清正摇头,“虽然刚刚你分析得头头是道,但那不过是你个人的猜测,无根无据。”
“好,”陈靳说,“那我就再说个无根无据的,那天突然冒出来的追债人,也是你派的人,希望就此威胁凌烟妥协。”
他用的是肯定句。
傅清正眯了眯眼睛,“蚍蜉撼大树,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你说的全都是,你能怎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傅家势力海听市无人匹敌,自然有它的门道。
“我确实不能怎样。”陈靳说,“不过,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怎么保证,你暗地里的勾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傅清正眸色一僵,他自认为一直以来自己都做得滴水不漏,绝对不留下别人抓把柄的机会。他不相信陈靳有这个能力,但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陈靳离席许久,他还坐在原位一动不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张支票还放在桌上,明目张胆。
刚刚走得急,凌烟没吃上几口饭菜,这会肚子已发出警告,她进了路边一间餐厅,挑了靠窗的位置。
陈靳打电话给她,凌烟把餐厅地址报给他,没过多久,门口便出现熟悉修长的身影,他坐下,“不是说今天和一个长辈吃饭吗?”
“是,但是没吃几下我就走了。”凌烟坦白,“你有没有听说过傅清正这个人?”
陈靳眼神并无意外之色,“听过,刚才和你吃饭的,是他对吧。”
“我欠他很多钱。”凌烟说。
“他是不是用钱来威胁你?”
“你怎么知道?其实也不算,他是用我爸爸的事情来威胁我的,”她有些意外,补充道,“最奇怪的是,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拆散……我们?”
“生意上我和傅清正是竞争对手,之前有过一点过节,他看我多有不顺眼。我也认识傅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