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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夫妻夜谈

可这里面有多少掺杂的是感情,怕只有他们彼此的心里才最清楚。

或真情、或假意、或其他。他们都无心追究自己,也无心追究对方。

此一时既结为夫妻,旁的便无需再计较了。

夜色弥漫,灯火剪去两三盏,亮色昏黄。

不须一刻,洗漱完毕,侍女鱼贯离去,轻带上门。

魏央不似昨日‘扭捏’,上床、躺下、合被,一气呵成。

白问月微微讶异,望着已经躺在床上这个的男人,呆站在原地一时反应不及。

“来,我有事与你说。”魏央伸手邀她,声音莫名魅惑。

青丝绸,玉纱帐,檀香幽浮,软枕温床,一个俊逸长身的男子邀她攀床共寝。

不自觉红了脸庞。

白问月暗吐了口气,轻身挪步躺了过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含羞少女。

魏央侧身,手撑着头,眸目温情。

“你是如何看待谢欢的?”

心头一震,不自觉皱起了眉。

他伸手去抚她的眉,又道:“莫要担心,我并非要追问什么。”

“我们既是夫妻,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说一说。”

柔意温声,吐气芝兰。

静寂了半晌。

白问月缓缓坐起,背靠后墙;及腰长发散乱于胸前,她轻握住魏央的手,深呼一口气。

真挚问道:“夫君大人,你想知道什么呢。”

顺势抬眼,轻攥住她的手。

“太后与谢欢,你是如何看待谢欢的。”

“心机叵测,城府极深。”

“还有呢?”

“不择手段。”

“没了?”

白问月反问:“还有?”

她的态度,魏央了然于胸。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了解他一些。”

顿了一下:“不过,你的认知,有失偏颇。”

魏央道:“你只知他城府深,手段狠,却不知他也是形势所迫。”

“魏氏当权,他身为帝王,又是谢氏唯一的继人,如何能安稳度日呢。”

“抛开这些不谈,他其实也是个很聪明的人。”

魏央一五一十道:“他安富恤穷,知人善用,虽无实权,却也勤政。”

白问月不可置否,等待他的下文,

“若非先帝早去,正当国难,他会是一位发政施仁的好皇帝。”他给予了谢欢最好的肯定。

芙蓉暖帐,一刻春宵,孤男寡女,在谈论国事。

魏央忽严声正色:“魏家若是要反,早已经反了。”

白问月惊奇,不知他话从何说起。

“真的要反,何必等到谢欢长大呢?幼子夭折,魏氏振臂一呼百应,谁会不服?”

的确如此。

她更加好奇,那为何不反?既是不反,太后何苦又把持着朝政?

似是看出她的疑虑,魏央淡道:“不能反。”

“且不提我魏氏世代忠良名将,单是父亲与先帝的生死交情,他也不会去夺谢氏的江山。”

魏央又道:“况且,皇帝并非谁都能坐的。”

“看似光耀,万人之上,但有得必有失。要施舍的部分,又并非所有人都舍弃的掉。”

似是觉得说的不够清楚,他又补了一句:“父亲无法舍弃,我也不行。”

漫漫长夜。

白问月忽想起她写给谢欢的遗笔。

若非眼前生离死,何信君王不自由。

如今想来,便是生离死别,身为人君,都是毫无自由可言的。

“你知晓先帝是因何而死?”魏央忽问。

白问月疑惑:“死于颍州一战?”

似是姿势太久有些不适,魏央也起身坐起,轻靠着玉枕。

既点头,也摇头。

“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连续多年东征西讨,世人只道他一心开疆拓土,却不知这背后其实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白问月轻问出声。

“不知。”

他目光悠长,似是回忆起很久以前的往事。

“我只听父亲略微提过,依稀记得是个亡国公主。”

“她是谢欢的生母?”白问月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

魏央颔首。

这便没错了,皇宫内皆知谢欢并非太后亲生,却又对他的生母一无所知。

说来,谢欢的身世,她上一世也未曾了解过分毫。

毕竟这世上还知晓他身世的人,恐怕只剩下魏太后一个人了吧。

想到魏太后,白问月忍不住吸气,太后一直将谢欢视为仇敌,莫非正是因为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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