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格斗也是往常的调调, 前半场粗暴,后半场温柔。正常来说, 发言不慎导致互相不爽这种问题隔三差五就有, 算不上什么大事情,往往一场格斗就能解决。但金不换中间不知死活的提起去年他带着小明星女友去斐济岛度假的事情来, 把他给惹毛了, 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所以加斗了一场。反正他们之间有任何问题, 都可以通过格斗解决, 一场不够,那就再来一趟。
两场格斗结束, 问题完美解决,两人恢复了心平气和。她穿上小背心去阳台抽支烟放松一下, 他则身披真丝kimono在她身边喝水。
一支薄荷烟抽去一半,起了夜风, 头发吹散, 她把烟支塞到他嘴里去, 然后挽起乱了的头发。他叼住烟,抽一口,侧头往她脸上呼一口清凉烟雾后, 才开口和她说话。
可能因为夜色璀璨迷人, 眼前一直延伸向远处的灯火又温暖非常的缘故,他的嗓音听上去低沉且温柔。他侧头看着她,说:“傻蛋, 一场旅行,重要的不是去哪里,而是和谁,在目的地又如何度过。”
阿爹拉娘,一下子天旋地转,魂都给迷掉了。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今夕何夕。别说日本,现在叫她连夜赶去蒙古大草原放羊赶牛都可以。
这次日本旅游四晚五天,因为不是公共假期,再长不能了。时间不算顶长,但辛苦了半年,得以休整几日,特别是刚刚应对完客户公司涉嫌歧视中国顾客这一事件,顺利度过这一难关,大家兴致还是非常高的。像管理部靳姐和yuki她们会算计的,更因为工作日出去旅行而感受到了双倍的快乐,开心啊,高兴啊,想原地转圈圈啊。
旅行当天,上午十点多,三十多人乘磁悬浮浩浩荡荡跑到机场,kk和大拿也一大早就从北京出发,上海这边的同事刚抵达没多久,他们两个人也就到了。
几个月时间没见,kk又换了一个发型,一头凌乱短发精神爽利,垂下的一点碎发又带有几分妩媚,口红是暗黑的梅子色,偏黑偏紫,妆容了发型了,在人群里格外突出,令金不换远远的就一眼认出她。
二人同时认出彼此,互相看着,一笑,心中并没有抵触。
上海与北京的员工在机场内汇合,然后在美男哥的带领下前去办理登记手续。当中经过一段水平代步电梯时,一堆男人超嗨的,在电梯上手拉手跳踢腿舞,左转头,右转头,左踢腿,右踢腿,前进,后退,动作整齐划一,优美动人,才几个动作就引来围观群众一大堆,被机场工作人员看到制止后,又换了个嗨法,坐到地面上摇桨划船,大家配合度很高,搞得跟真的一样,动作不要太嗲,可惜又被工作人员警告。
一路搞怪到日本,从仙台机场乘坐一两个小时的巴士,到月山滑雪场附近的一条温泉街,接下来的几天就住在这条街内的一家日式旅馆内。旅馆不大,几十间房间而已,一公司的人住进来,相当于包场了。分配好房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三点,这个点来不及上山滑雪,美男哥就安排了大家去周边寺庙看看绣球花和购物。
晚上,旅馆内吃好饭,自由活动。大部分人跑去泡汤,少部分人跑去街上找乐子喝酒去了,金不换拒绝了几拨邀请,准备留在房间泡澡,这条温泉街在周边享有秘汤之乡的美誉,浴缸旁边都贴有提示,讲说水龙头放出来的水也是地下温泉水,对神经疼和五十肩,以及恢复疲劳非常有效,云云。
衣服刚脱,哪里喝醉了的乌日娜跑来敲门,非要找她和室友yuki一起去外面公共汤池泡汤,她不去,乌日娜拉住她胳膊硬往外拖,她固然高,但力气和蒙古人一比,那差远了,这蒙古人可是连老板都敢挑战的女战士。
金不换被乌日娜硬给拖到公共汤池,发现一池子都是认识的面孔。女人们你一眼我一眼的偷看彼此身体,并暗暗评分:这女人胸比我大好多,但是腿没有我细,皮肤也没我白,所以我的身材要比她要好,她最多60分,我差不多在80分左右。
金不换眼睛也没闲着,泡在水里,露两只眼睛出来,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这个不灵,那个也不灵,一眼扫过去,统统都不灵,没有一个到合格线,看多了简直毒害眼睛。
一池子的女人们都在给目光所及之处的同事们的身材进行评估时,只有乌日娜眼睛盯着浴室内的排水管道一瞬不瞬的出神看,女同事们的身材金不换看腻了,回头问乌日娜在干嘛,她说:“知道嘛,老板正在隔壁私汤泡着。”
“然后呢”
“私汤是露天的,可以看天空和风景。”
“所以呢”
“他那里的排水管道和我们这里的公共浴场是相通的。”
“你说话简直急死人,到底在看什么啦。”
“我在看老板的腿毛会不会随着水飘过来。万一飘过来一根呢,我就可以捡起来收藏了。”
金不换翻了个白眼:“你等着,我要去和老板告状。”
“别急呀,捡到腿毛和你平分,放心好了。”
“……”
金不换在公共汤池内把自己泡成一只煮熟的小龙虾,裹上浴巾,跑回自己房间,电视节目看不懂,也没那个兴趣,就拿上烟盒跑去阳台抽烟看夜景,烟点上,呼出一口,眼梢瞥见隔壁阳台上走出来个人,定睛一瞅,是身穿浴袍的李一马,他泡汤也回来了。两间房间的阳台是相连的,仅隔着一道矮墙,之前都没注意到。
李一马本来不大可能这么早回房间,他原来准备去街上喝酒,但kevin和乌日娜他们已经提前去考察回来了,说街上就一家酒吧,咪咪小,转不开身,更可怕的是妈妈桑奇丑,龅牙,细眼,不能看。他想想就算了,房间里锻炼了下肌肉,跑去泡了个汤。
在阳台上打了个电话,他转头看到金不换,见她身上就一条浴巾,交代一声:“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要早起。”回房间去了。手机刚放下,准备冰箱里取瓶啤酒出来喝喝,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小声喊一马哥,听声音不像是门口,回阳台上一看,果然是她。
金不换身上已经换了一条吊带睡裙,然后手上拎着个小小的衣服包,正骑在阳台的矮墙上,裙子好像被养在阳台上的绿植的枝条挂住了,进退不得,正在为难。房间是二楼,不高,但要是掉下去,也有的受。</p>
他略惊讶,也有点好笑,明知故问:“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