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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夜重新寂静下来。
没一会儿,许同林推门而入,插上门栓,“是前进那小子捣的鬼。也不知道偷听多久了。”
说着,他反身压到她身上。
李盼娣推开他,“不行,要是他们回来怎么办?”
许同林吻落了下来,“他们已经走了。再敢偷听,我明天饶不了他们。”
李盼娣这才不再抗拒了。
相对于许同林的舒爽,张德强却是糟糕透顶。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之前。
吃完饭,花婶坐在沙上,板着脸看着面前的两人,“亏你也说得出口。我是你妈,又不是你家老妈子。凭什么让我做饭给她吃?她受得起吗?”
刘春芳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却很快扶住沙发不让自己倒下去。
张德强没有看到,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妈身上,他无奈道,“妈,春芳现在怀着孕。医生让她多休息。”
花婶白了他一眼,“儿子啊,你还是太嫩了。中午抱喜讯的时候,她怎么没说呢?不就是想借着怀孕,骑在我头上拉屎吗?”
这都是哪跟哪呀,张德强抚了抚额,“妈,春芳没跟你说,跟我说了。”
“那是她知道我不可能答应她这无理的要求。”花婶凉凉地道,“我儿子老实,好欺负,但是我不一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大米都多,你别想糊弄我。”
刘春芳急切摇头,“妈,我没有。真的是医生说的,不信你跟我去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
花婶白了她一眼,“去医院不要钱啊。你别以为你现在工作,就能大手大脚了,等你生了孩子,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刘春芳无奈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我现在真的很累?”
花婶哼了哼,“下午,我睡午觉的时候,耶稣给我托梦了,他说你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而且会平平安安生下来的。难道你还不信耶稣的话?”
这简直荒谬。她又不信基督教。刘春芳心里憋屈,却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不通婆婆,只能拿眼神看向自家男人。
张德强劝了几句,花婶就是不同意,他只能转头,冲着刘春芳道,“媳妇,辛苦你了。”
刘春芳一阵凉意席卷他全身,冰得她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晌午,他还信誓旦旦,下午他就给她这么重的打击。她怎么这么命苦,嫁给这么个男人。
刘春芳觉得自己很累,拖着疲惫的身体转身进了卧室。
身后,花婶拉着张德强,“你别担心,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想当初我生你那会儿,还给你爸做饭呢。我能行,她为什么不行。”
张德强心里的担忧消了不少,是啊,他妈都行,没道理春芳这个乡下姑娘不行的。
天边亮起鱼肚白,李盼娣起了床,许同林也跟着一块睁眼。
“起这么早干什么?”许同林看了眼手表,嘟哝一声。
“我起来做饭。”李盼娣小声道。
许同林撑着身子也要爬起来,“我帮你一起做吧。你还不知道咱家粮食在哪呢。”
李盼娣想了想,“我找找就行,你继续睡吧,不是说今早要下乡吗。等你不下乡,再起来帮我做。”
许同林点头说好,又睡了过去。
李盼娣打开房门的时候,苗翠花刚好也从房间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苗翠花惊讶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李盼娣挽起袖子,“起来做饭啊。”
苗翠花很满意,带着她到灶房,告诉她各种东西摆放的地方。李盼娣一一记下。
认完东西,两人拿着洗脸盆到水笼头洗漱。
刘春芳哈气连连,李盼娣瞧着她的样子格外忧心,“春芳姐,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刘春芳抚了抚肚子,“我怀孕了。”
李盼娣惊喜万分。
苗翠花愣了一下,跟着一块恭喜她,同时又有些不解,“你都怀孕了,你婆婆怎么还让你这么早起来做饭啊?”
刘春芳无奈苦笑,没有回答。
李盼娣蹙了蹙眉,“春芳姐,你脸色这么差,要是不好好休息,孩子会受影响的。我看还是跟强哥说,让他跟他妈说吧。”
刘春芳摇头拒绝了。
她已经不指望她男人会心疼她了。在他心里,她和孩子加起来也没有他妈重要。
李盼娣抿了抿嘴,有点担心,她想劝春芳姐硬气一点,但婆婆就在旁边,也不合适说这些,只能把心头的话压了下去。
李盼娣扶着她坐到门口椅子上,“我来帮你洗,你坐着歇息一会儿。”
刘春芳看了眼苗翠花,担心她会惹婆婆不高兴,坚持不肯坐。
苗翠花叹了口气,“只是择个菜而已,你就别跟她推辞了。”
刘春芳鼻头发酸,道了声谢。
苗翠花重重叹了口气,冲着隔壁嫌弃地撇了撇嘴,“之前说什么怀孕后,事事不让你做。这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嘴里没一句实话。”
李盼娣速度很快,很快就把菜择好了,冲洗干净后,交给刘春芳。
李盼娣看着她的肚子,担忧地问,“你坐下烧火,会不会挤肚子啊?”
刘春芳摇了摇头,“没事,现在肚子还小,没关系的。”说完,她端着菜进了灶房。
李盼娣回到水笼头前,眉毛蹙起,装作不经意地抱怨着,“春芳姐回村都说自己在婆家过得很好。原来就是这么个好法?”
苗翠花抿了抿嘴,意有所指地道,“女人嫁了人,就是婆家人了,就算她真的跟娘家人说自己过得不好,也不顶什么事,反而让她爸妈担心。”
农村乡下,常常有婆媳大战,李盼娣见惯不惯,也琢磨出一套自己的想法。别人让她过得不好,她非得把全家都闹得过不好。凭什么她要受气。她嫁人又不是为了受气的。
当然这话她只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苗翠花却以为她是在认同自己,心里对她越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