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怕不能答应您的交易,”许秋来拒绝她的信封,“我确实缺钱,但我更习惯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跟您说了,我和陆离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信安竞赛一结束,我们就是不常见面的普通校友,关系甚至比不上我们基地那几位师兄,您或许可以到别人那去试试。”
如果有比许秋来更合适的人选,她不可能来找她。
女人有些恼了,但并没有在面上显露:“你知道自己刚刚拒绝了什么吗”
“承蒙您看得起我。”许秋来微笑。
当天一结束,许秋来晚上回到家,迫不及待给电脑开机。
她收到那家教育公司的定金后,除了给秋来买礼物,也给自己添置了台新的26寸显示器,毕竟是吃饭的家伙。
几台电脑合摆在一起,看起来也像模像样,这些就是她最贵的家当了。
灯光接连亮起,她敲打几下键盘,屏幕随即跳出命令提示窗口,接着,她开始连接早上在程峰电脑亲自植入的远程后门。
房间里只剩风扇和呼吸声发出的细响。
那个植入程峰电脑的地雷程序,许秋来其实准备很久了,她生怕出意外,一遍遍优化代码,一遍遍修改。
直改到她笃定那道后门的隐蔽性,已经到了连启程技术一把手江哲不特意一寸一寸去搜索查探,都发现不了的程度。
后门存续期间,她不仅可以远程操控程峰电脑浏览文件,还能打开他的摄像头,监控对方电话会议和往来邮件。
启辰本就是光赫破产时,两个踩着她爸爸心血的创始人另起炉灶搭建的草台班子,首轮分赃不均,公司从一开始就留下了隐患。
现如今启辰主分为两大派系,一派是以齐进为首的掌权派,齐进手腕强硬,心狠手辣无出其右,还有以季时安父亲为首的元老派,季父身为启辰第二大股东,世家子弟出身,人脉雄厚,当年为启辰拉来首轮融资,功不可没,在公司内部势利根深蒂固。
他们内斗有多激烈,许秋来从平日的媒体报纸信息边角料里都能窥见一斑。尤其最近启辰高层动荡,一连几大高管离职,虽说都是相对边缘的职业经理人,但几位老臣无一不是季父的人马,这种程度的挑衅,想必季父已经怒火中烧了。
启辰去年的年报披露虽然结束,但董监高私下里一直对年报真实性存疑,这点外界没风声,也没媒体报道,是许秋来前段时间从几个启辰管理层私下交流的邮件往来里截获的信息。
年报出事,脱不了干系的第一个就是程峰齐进,等她找到了证据,找个合适的人递到季父手上,为公司声誉和股价考虑,齐进固然不会轻易被扳倒,但卸掉程峰权柄,调离核心岗,肯定能除季父心中一口恶气。
这招叫借刀杀人,也是许秋来从兵法上学的。
她刚进入程峰电脑,就发现他在进行一场电话会议,她不是学财会出身,只能一边录音,一边支起耳朵使劲理解,然后就见秋甜又跑进书房来问她题。
许秋来一巴掌把显示会议画面的笔记本显示屏合上,转过椅子问她:“又有哪道不会”
秋甜被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太笨,把姐姐都喊不耐烦了,怯生生把背在后面的作业本拿出来,小手指给她看,“计算蜂窝煤的面积……”
“圆周率不是五年级才学吗,你们老师作业布置这个”
一下就被戳穿了,秋甜惴惴不安把手背在身后,“……我今天的作业已经写完了,在床下面的箱子里翻到了你从前的课本,就想试一下。”
其实平时她都是自己睡前看的,今天是因为秋来给她买了新裙子和小皮鞋,她换上想多到姐姐面前溜达转两圈,也就没有管秋来还在工作。
原本以为姐姐要生气了,谁知道她皱了皱眉,却摘下耳机,拉过来一个高脚凳子,“把课本拿过来,我教你。”
“嗯!”秋甜的声音清脆又响亮,欢欢喜喜去拿回自己的文具盒和课本。
秋来的书桌比较高,秋甜的屁股艰难蹭上高脚凳,坐直刚好可以够到桌面。
她半趴在作业本上,笨拙地用铅笔在算术本上画蜂窝煤,秋来想起了什么,叮嘱她:“许秋甜,你要保持卫生哦,写完作业脏手不能往裙子上蹭,白裙子穿起来虽然好看,脏了很难搓的。”
“知道了!”终于夸了她的小裙子,秋甜嘴角止不住扬起来,“我以后可以帮姐姐洗衣服。”
“嗯,”秋来赞许点头,“你能学会梳头姐姐就更开心了。”
这个有点难度……
她的头发每天早上起来都打结,秋甜握紧铅笔纠结,不敢吱声,半天才想到其他话题,“姐姐,你和今天早上那个哥哥是好朋友吗”
“问这个干嘛”
“我不欢喜他,他笑话我换牙,还揪我的头发。”秋甜告状。
最重要的是,王川晨说女孩子长大了就会谈恋爱结婚,她最害怕那种姐姐会被人抢走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