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阅还在生闷气,陆睢有心引他说话,所以把这两年他走了之后陆家二老的情况说给他听。
陆家夫妇是老来得子,陆母年近四十才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陆家的条件自然比不上家大业大的宋家,可陆家夫妇也从来没亏待过被他们当成亲生儿子的陆睢。
只是陆家夫妇年纪大了,身体便渐渐不好起来,在陆睢上大学的时候,陆父被检查出严重的病症,巨额治疗费让陆家的经济条件一落千丈。
陆睢回到宋家之后,宋家为了感谢陆家这些年对陆睢的养育之恩,给陆父提供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控制住了病情。
宋修阅默默听着,陆父的病情有好转他也开心。
陆睢比他孝顺,这两年都是他在陆父床前替他尽孝,自己生为人子却没尽到孝道,心里便又生出些愧疚。
可他很快反应过来,陆睢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想让他分心!
奸诈!别企图就这么蒙混过关!
“我问你,”宋修阅干巴巴开口,“你还记得小玫瑰是谁?”
“小玫瑰?”陆睢听见这个名字,皱眉思索了一下。
宋修阅仔细观察他的脸上,并没有浮现任何心虚或者慌张的表情,毫无破绽。
呵,还在装傻。
“我在学校图书馆发现一本书,里面有一张纸条,是你写给小玫瑰的。”
宋修阅说完还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声。
陆睢默了片刻,眸光微闪,忽然白皙的侧脸爬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宋修阅发现了,差点气得想跳车。
果然!真的有小玫瑰这个人!
宋修阅倒了两杯水,递一杯给陆睢。
同时在他身上闻到了满身酒气。
浓烈的酒气掩盖了男人身上一贯清冷的味道,令宋修阅微微皱眉。
“喝酒了?怎么喝了这么多?”宋修阅放下杯子,在陆睢身边坐下。
陆睢含糊地“嗯”了一声,喝了口水,“应酬需要。”
宋修阅想了下,“你都是副总了还需要亲自喝吗?没有部下帮你挡酒?”
“他们今天有事请假。”
宋修阅惊讶地扬了下眉,这些人是说好了一起的?
陆睢心中有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揉了下眉心,假装闭目养神。
“对了,你刚刚干嘛不声不响地靠近我?难道是故意想吓我?”宋修阅感觉好笑,戳了戳男人的手臂,“太幼稚了喂!”
陆睢没解释,也不想回忆,虚弱地往后靠,“头疼。”
宋修阅接过他手里的杯子,顺便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也是一身酒气。
好巧不巧,两人都喝了酒。
“喝了酒不宜泡澡,你不舒服的话就先去冲洗一下吧?”
陆睢屈起手臂,握拳抵在额头上,闭目摇头,似乎是感觉很难受。
宋修阅知道陆睢一直以来酒量就不行,很少喝酒,但看他样子也没喝醉,所以并没有放心上。
既然人家不想洗澡,那就让他好好躺一会儿,说不定缓缓就舒服了。
宋家小少爷没有过伺候人的经验,也不是温柔体贴居家型好男人,直接站起来说:“那你躺着歇会儿,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便大喇喇趿拉着拖鞋,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了。
留下装醉的陆睢在原地发懵。
陆睢一听见浴室的关门声,立即睁开了双眸,厌恶地扇了扇身上的气味。
其实他根本没出去应酬,只是先在公司喝了一杯红酒,然后洒了些酒在衬衫上直接回的公寓。
可谁想他将近十点回来,宋修阅居然还没到家。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边按捺着想询问宋修阅人去哪里的焦虑,另一边因为等的时间太长,他身上的酒味都快没了,不得已又在家里开了瓶酒喝了两口。
虽然想出借酒装疯这个办法来挽回婚姻,但真让陆睢做起来,他又觉得自己卑鄙。
所以他故意关了公寓的自动照明系统。
人在黑暗中,多少可以降低一些羞耻心,行动也能更大胆些。
可陆睢万万没算到,会被宋修阅当成歹徒,还差点被对方……真是……太丢人了。
陆睢自暴自弃地用手覆上双眼,努力不去想今晚发生的尴尬事。
心思一转,又有点不甘心。
宋修阅明明看见他喝多了难受,却能无动于衷,扔下他躲去浴室洗澡,这不明摆着不在意他吗?
他又忽然庆幸自己没实施下面的计划,说不定最后结果会让双方都难堪。
患得患失了一会儿,宋修阅已经洗完从浴室出来了。
他拿着一条毛巾擦干头发,身上换了件宽大的白色T恤,下身穿着短裤,笔直的大腿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露在外面。
宋修阅的头发有些长,半湿的头发凌乱地扣在头上,有种随性的张扬。
刚刚沐浴完的青年唇红齿白,眉目清晰,一双生动灵气的眸子被水汽蒸腾地有些湿润,眼尾像是染了一层薄红,撩人心扉。
墨发上往下滴着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往衣领下流,肌肉的纹理在变成透明的T恤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陆睢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忽然就觉得有一股酒劲往脑袋里涌,小腹起了一阵本能的反应,火热迅速往四肢蔓延。
可他明明一共才喝了不到一杯的红酒。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宋修阅擦完头发,随手把毛巾扔在茶几上,弯腰摸了摸陆睢的脸,温度依旧烫的吓人。
陆睢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口水滋润自己发干的嗓子眼,哑声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