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道德意识淡薄得有点过了吧,对面是写外挂的,您的解决办法就是写个更吊的外挂来把他压下去??
而且,燃哥会写外挂?他还在这上面还点了技能点?他以前怎么都不知道。
余思航还沉浸在震惊里无法自拔。
原燃已经退出了游戏界面,重新敲起了键盘。
连续好几天。
“哥,你要不回家写,我有个小笔记本,你要想用,可以借你。”余思航跟着他一起,好几天刚下课就跑去网吧,网吧里一股子浓浓的烟酒味,他闻着都觉得难受。
原燃做起事情来聚精会神,有时候一天可以不说一句话。
余思航偷偷给逐星客服打了个电话,举报第一名开外挂,对面回复得彬彬有礼,说是会调查,然后查来查去,你妹的,之后一个星期都杳无音讯,那个叫“噬空”的id依旧一直挂在榜首,没有丝毫挪动迹象。
余思航很痛苦的挠了挠头。
莫非真的只能靠这种办法来以毒攻毒?
可是,外挂不是违法的么。
而且,逐星游戏做的保护不是说着好玩的,光是破解游戏保护系统,都要相当高的编程技术,而且之后,你不借助别人写好的程序外挂,要自己重新开发一个,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都不容小觑。
网管都认识他了,那个漂亮小哥,每天一句话不说,穿着校服明目张胆过来,老板一开始甚至还交代叫他不要惹他,他要不想交钱也可以。
网管只觉得他看起来就是个乖乖学生崽,不知道潭老板干嘛畏惧他成那个样子。
原燃长得太惹眼,还穿着一身湳附校服,成天在上学时间出没在网吧,想不引人注目都难,网管没办法,某天只能委婉暗示了一下,“亲,我们网吧,未成年是不能进的呢。”
原燃当时没说什么,结果第二天,把自己身份证带过来了,面无表情的甩台上了。
一看,还真成年了,刚成年一个月。
网管只能放他进来了,心累得要命,心道您能不能把校服给脱一下,或者进来时好歹戴个口罩。
网吧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他还怕这少年,直到有天真有个人上门找他茬,那少年慢条斯理脱了外套,直接把那个不长眼睛的人摔出了几米远,震倒了四五把椅子。
随后,无事发生一般,面无表情的坐下,视线很快重新凝回屏幕。
网管从此不再管他闲事。
“你是他朋友?”他拉了余思航,小声说,“他一天没吃东西了,一直坐那儿。”
余思航是趁着午自习偷偷摸过来,包里装着一兜子水和泡面,一听这话,无语扯了扯嘴,麻溜儿拿出泡面泡了起来,给旁边这人当起了老妈子。
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人生活要求有多低,他觉得他不管的话,原燃某天饿死在屏幕前都很有可能。
余思航觉得燃哥家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买不起电脑的人,也不要借他电脑,可是家里有电脑用的话,为什么要每天白天翘课来网吧,不能等晚上回家再写么。
在家里舒舒服服,还不用在这里吸二手烟,莫非是他家长管得严不让用?也不像啊。
他问过原燃,原燃答得言简意赅,“有别的事。”
现在每天,安漾学习越来越忙,要避开安文远,他能和安漾见面的时间很少,基本就晚上,抓住安文远不在的空隙,那么短短的十几几十分钟,他不可能把这些时间浪费在写程序上。
安漾生日一直过的农历,在年后,所以礼物可以等他从家里回来时,再给她。
正好对上游戏开奖日期。
高三这个寒假很短,是有十来天,但是,中间夹着一个年。
原燃按例要回家,不像暑假,可以一直留在湳安。
他要回家祭祖,每年至少见一次原戎,家里还有一大堆要处理的事情,确实没法留下。
安漾想起去年,他一去不复返,她曾经怕他不回来了,失眠了好多个晚上。
“很快会回来。”原燃承诺。
过完年,就会回湳安,回她身边,不会再拖沓一天。
原燃离开前的最后一晚上,吃完晚饭,安文远去实验室看一组数据,张芳回家,家里就剩下他们俩人。
安漾偷偷摸进厨房,开始忙活,她想在这次他走之前,再给他做一次喜欢吃的甜点。
安漾想起去年的时候,有些后怕,如果他又像那次那样,走了后不接电话,也不再回来,那么这次,就是最后一次,能给他做甜点了。
烘焙好后,安漾收拾碗勺,有些出神,一不小心,摔了一个盘子,她蹲下身忙着收拾,手指一痛,被盘子碎片轻轻划了一下,一下破了皮,流了点血。
安漾手忙脚乱清洗好,原燃已经把药箱拿过来了,把她拉出了厨房仔细处理。
给她包好后,他没松手,安漾没觉出异样,笑得明媚,把伤口举给他看,“你看,很小的,很快就好了。”
女孩系着围裙,长长的黑发被束起来,软软的,散发着浅淡的果香,蜿蜒垂在细薄的背部,一直垂落在柔软的腰际。
她手指很白,指甲是淡淡的粉色,光润的饱满的小月牙。
很可口。
他凝神看了一会儿,心里一动,便忽然低头,在她手指上轻轻碰了一下,少年唇很软,很凉,似乎很新奇,又眷恋的,在那附近一块皮肤上辗转而过,虽然只是轻轻的碰着,不知道是伤口在作痒,还是因为他的吐息落在那片皮肤上,于她而言,不啻于忽然被雷劈中,眼前都发黑了。
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耳里一阵轰鸣,话都说不出来,手指还微微颤着。
少年忽然被推开,不明所以,垂眸看着她,漂亮的黑眼睛雾蒙蒙的,唇红得厉害,似完全没有餍足。
他生得那模样,如果想讨人喜欢,刻意乖巧起来时,根本无法让人起半点抗拒之心,一派无辜模样,似乎,真的只是觉得她疼,所以,想这样,帮她止止疼。
“不行么?”他问,声音有些闷,低,透着淡淡的哑。
少年穿着黑色毛衣,袖子卷起来一截,露出了干净的手腕,刚在帮她处理伤口,柔灯下,皮肤是一种冷冷的苍白,衬得眼睫和头发都黑得过分。
他靠近了她一点,似乎在试探着距离,又想重新像平时那样,黏上来,用自己温度来占据她。
是那个熟悉的原燃,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安漾脸红透了,一连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被他目光看到的地方,简直都觉得火辣辣的烧。
为什么他还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这,这种话……
无论怎么心理建设,她都不可能把那一下当成被小猫或小狗舔了吧,性质完全不一样!
安漾碗都不想收拾了,想留给张芳待会儿回家处理,直接跑上楼,不管下面那一堆烂摊子,把自己锁进了房间。
原燃第二天就要走了,走前,给她留下这么一桩事儿,她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难以言说的梦,第二天起来,知道他要走了,她都不敢去送他,一直缩在房间里。
听到安文远在外头和他说话,随后来敲她的门,“软软,出来送送原燃。”
安文远只是想让他们平时疏远一点,但是,并不是希望他们绝交,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做到的,比如这种时候,原燃马上要走,安漾在家,出来送一送还是有必要的。
安漾磨磨唧唧从房间出来,垂着眼,都不敢看他,低声说了声新年快乐,很快又缩回了房间。
……
她生气了。
那扇门,很快合上,一直到他最后离开,都再没有打开。
少年背着单肩包,一直到独自上飞机时,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他思维一直很单线条,也不怎么会揣测人的情绪。
他亲了她手指一下——隔天,她生气了——拒绝见他,拒绝和他说话。
所以,不能亲么。
亲的话,他就会丧失再被她抚摸和亲近的资格?
少年抿了抿唇,看向窗舷外的云层。
可是,即使这样,他似乎,还是有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