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第二天听说太子半夜有回来过夜还不太相信,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去谁屋里睡觉一般都是目的性很明确的,纯睡觉那都是扯淡。何况她还见识过太子惊人的战斗力,没道理真做了什么还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便也不同她们争,自己该干嘛还干嘛。
只是这天傍晚才刚用毕了晚饭,含玉就神色慌张的跑进来,道是永和宫里的那个小答应动了。
舒妍便坐不住了,撇开气不气,捉不捉奸的,她压根儿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爷这会儿在哪儿。”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她去把人拖住不让出门这一条路子了。
“还在书房,不过奴婢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更衣了。”
舒妍想也不想,指着桌上自己才喝了一口的梨汤,让含玉带上同她去看太子去。
“福晋慢些走,仔细别给跌了。”含玉在身后都快跑起来了,也没能赶上舒妍的脚步。心知她这是心急如焚,也不敢声张,只提好了食盒,紧步跟上。
舒妍在出阁前可是没少花功夫在花盆底上,要不这会儿也不可能走得这么四平八稳,还能快而不乱。而且这从侧殿到太子的正殿,不管往哪走,也都是几步路的事情。所以在太子堪堪踏出殿门的时候,让舒妍给碰了个正着。
“爷这是要出去!”极力平复着气息,舒妍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失落的样子。
太子看了眼舒妍身后的那个食盒,颇有些意外,“若是福晋有事,爷晚些出门也无妨。”转身就又往里头去了。
舒妍接过含玉手上的食盒跟了进去,边说:“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这几天怪闷热的,就特特让人熬煮了一些凤梨汤,想着爷也去去暑热,便拿了一盅过来。”打开食盒,便诚意满满的奉上了。
太子自然想到这是托词,不过不管为了什么事,福晋能主动来,他都是开心的,这便喝了一口,清甜倒是不假,但他还是品出了一丝别样的滋味来。看了眼福晋那粉嫩的唇瓣,便笑着一饮而尽了。
眼看着炖盅也空了,舒妍一时却词穷了。她从来都不是个自来熟的人,跟太子虽然是夫妻,真正相处在一起却没多少时间,这会儿贸贸然的跑过来就已经够她难为的,还要把人给拖住,难道真要出卖色相不成。
正焦灼不下的时候,窗外将将升起的一轮明月倒是给了舒妍一个提示。“妾身听说池子里的荷花开的正盛,只是白日未免过于酷热,爷也未必有暇,不如趁着月色赏荷,兴许别有一番滋味。”
太子虽然还不知道舒妍打的什么主意,但她既然都这么热情了,自己没道理再把人给撅回去,“难得福晋有这个雅兴,那便去赏赏吧。”也不让人跟着,只他们夫妻二人一路闲散着往池塘过去了。
不过花还没赏到,倒是先在花园转角处看到了一个行迹可疑的身影往千秋亭里面去了,舒妍一下子就给紧张了起来,忙拉住太子的袖子,“要不让附近的宿卫去一看究竟吧。”谁又知道这人会不会就是永和宫的那个小答应呢,到时候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
太子却抓着舒妍的手紧了紧,“福晋莫怕,有爷在。”竟是拉着舒妍一道上了千秋亭。
只是若大一个亭子,又是在夜里,想要藏匿一个人太简单了。尤其是上到阁楼之后,舒妍更是揪着太子的衣角不放,生怕一个不经心从哪里蹦出个什么鬼魅来把她吓死,毕竟这个皇城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发生在里面的人命官司只多不少,舒妍难免会有畏惧之心。
才没走几步,太子就顿住了脚。舒妍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才想凑到前面去一看究竟,人已经被摁进了旁边的旋梯下,耳畔一阵热气传来,只听太子几不可闻的说了禁声两个字,舒妍就彻底傻在当场了。
她也听到了,在这个寂静的环境里,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显得格外清晰明亮,何况还是那么羞耻的响动。而且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个男的就是皇上,要不然太子不可能会按捺的住。
这真是太狗血了,亲儿子带着媳妇听了亲老子的墙角。
舒妍倒是想逃来着,可要是万一再弄出什么响动惊扰了正在巫山云雨的那两位,才是最尴尬的吧。
就这么熬到那尊大佛事毕了离去,舒妍都不敢看一眼太子。哪怕她从头到尾都捂紧了双耳,还是不可避免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你……”太子才要说什么,舒妍就急着抢道:“爷放心,妾身什么都不知道。”怕的也是会让太子误会她是个嘴碎的。
借着浓浓的月色,太子倒是看清了舒妍那张绯色的脸庞,就好像打翻了朱砂盒子一样,不仅是耳根子,连脖子也是晕染了一片,唯有那双潋澈的眸子,写满了慌张。太子突然就起了兴致,趋进一步说:“福晋又能如何证明呢。”
舒妍就知道这人不是好相与的,一时竟也让他给逼的又羞又恼起来,后退着倒是让自己给绊了自己一下。就这么让太子给揽了过去,还听他闷着笑说:“爷只是在同福晋说玩笑,瞧你紧张的,爷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舒妍抬头看去,那人的确是一脸的玩味,这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您这样戏弄人的爷。”把人一推,顾自往回去了。
太子挑眉,看了眼衣襟上那些微褶皱的衣料,原来兔子急了真是会咬人的,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徒惹得已经走到那头的舒妍听了更是气愤,索性小跑了起来。
一路回到毓庆宫,就先给自己灌了几杯水压惊。真是要命了,竟然好死不死的撞上这种事情。
含玉在那儿拦都不拦不住喝冷水的舒妍,还听她一径儿说:“去,把门插上。”</p>
她现在就是不想再见到太子,这人真是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