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笙面色煞白的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
“陆横, 真的不是我偷的……”她干涩着嗓子, 脑子一片空白。
说到底, 她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
“别急着争辩。”陆横抬手点了点身后。
李大鹏作势扬了扬手机, “到底是谁偷的,我们有录像。”
唐南笙知道, 陆横是冲着她来的。
他早就知道了。
如果被扣上偷盗的罪名,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陆横, 这簪子其实是我捡的,真的不是我偷的……”
“是捡的还是偷的, 已经不重要了。”少年单手撑在课桌上, 原本漫不经心的眸色突然凌厉, “做错事, 就要付出代价。”
……
唐南笙头脑空白的站在走廊上。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只是,只是很讨厌苏绵绵而已……
“校长啊, 这怎么能退学?我家笙笙成绩那么好。”
“现在不是成绩不成绩的问题,是个人的人品问题。你们家如果还想要颜面的话, 就自己申请退学吧。”
校长办公室里, 唐南笙她妈妈正在跟校长谈话。
李大鹏他爸作为校长,非常的有原则。
不管唐南笙她妈怎么哀求争辩, 就是不肯松口。
谈话毕,唐南笙她妈从里面出来, 立刻就对着唐南笙爆发了, “妈妈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在你身上, 我们一家都靠你啊!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唐南笙低着头,一言不发。
“为了让你去学跳舞,我和你爸把房子都卖了。现在租房住。你说不跳就不跳了,现在连书都不能念了!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那位陆家公子啊!”
唐南笙她妈激动的扬起手,似乎是想要扇她巴掌。
唐南笙猛地抬脸,声音尖锐道:“陆家又不是只有一个陆横!而且那簪子是我捡的,又不是我偷的!”
说到这里,唐南笙转身就跑。
她妈急得去追,没追上。
唐南笙蹲在走廊角落,白着脸咬牙拿出手机,“喂,陆,陆嘉渊吗?”
……
陆嘉渊来的很快。
他穿着西装,额头微汗,看着蹲在角落的唐南笙,朝她伸出手,“跳舞跳的那么好的女孩子,心灵也一定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唐南笙暗暗攥紧手掌,眼泪就落了下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向着苏绵绵……明明她根本就不比她差!那个傻子到底哪里好了!
陆嘉渊握着唐南笙的手,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然后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的。”
“可是陆横他,他认为那支簪子就是我偷的。我只是捡到了,要还给失主而已。”唐南笙低着头,声音带哭腔。
陆嘉渊道:“小横他做事一向没什么章法,你别在意。”
他把手帕递给唐南笙,又安慰了一番,然后敲门,走进校长办公室。
唐南笙她妈气喘吁吁地转了一圈,回到校长室门口,刚刚找到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我们怎么办?我们一家人的心血都在你身上,你如果被退学了,我们以后怎么活?”
唐南笙她妈望女成凤。
从小就给唐南笙最好的。
唐家经济条件不好,她家就卖了房子去给她学舞。
唐南笙她妈把一切赌注都压在了唐南笙身上。
眼看唐南笙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她那么多年的苦也要熬到头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出这样的岔子呢?
“那到底是个什么簪子,值得你……”
“妈。”唐南笙红着眼睛,却一脸平静的看向她妈,“不过一支普通的簪子而已。没事了。”
“你……”
“陆嘉渊说,他会帮我处理。”
“陆嘉渊?那是谁?”
“陆家的人。”
“陆家不是只有陆横才是合法的唯一继承人吗?”唐南笙她妈早就打听清楚了。
所以当初才会坚持花钱让唐南笙来这里读书。
唐南笙她妈认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
只要唐南笙投的好,她们一家也就熬到头了。
“古代人家还有谋朝篡位的呢。”唐南笙压着喉咙,哼唧完一句,捏着手里的手帕,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人就是这样,对送上门的不屑一顾。
对得不到的舔上加舔。
陆嘉渊太殷勤,唐南笙根本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在唐南笙眼里,陆横还是最好的选择。
苏绵绵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他。
她一定要得到最好的。
……
“小横,这件事本来就是误会。南笙是个女孩子,你这样做,可就欠缺一点绅士风度了。”陆嘉渊跟陆横在校长办公室里面对峙,“这次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陆横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陆嘉渊,然后突然冷笑一声,“陆嘉渊,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陆嘉渊也不生气,他淡淡笑道:“小横,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杀人放火,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但你是这样的人,那个苏绵绵应该就不是了吧?我听说她的家庭还是挺复杂的。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她虽然年满十八,但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却整整小了一年。这样算起来的话,她的监护权还在她继父手上。”
陆横的眸色瞬时凌厉起来,“你敢动她。”
这件事,陆横也查到了,他也在让张鑫帮他走相关程序。
不过毕竟是群少年,还是没有陆嘉渊这种混迹社会的老油条厉害。
“小横,你也是成年人了。在我们成年人的世界,讲究一物换一物。”陆嘉渊笑着要去拍陆横的肩膀,被陆横伸手抓住了手腕。
陆嘉渊虽然平时也会健身,但哪里是陆横这个逞凶斗狠的疯子的对手。
他的手腕被死死捏住,甚至发出了骨骼的挤压声。
陆嘉渊额角冒出冷汗。
他想抽手,却根本就抽不开。
陆横眸色冰冷道:“如果老子不要呢?”
“那我就不能保证,那位叫苏绵绵的同学会出什么事了……呃……”
陆横猛地用力,陆嘉渊的手腕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迅速红肿。
陆嘉渊咬牙捂着自己的手腕,脸上还残留着上次被陆横打出来的伤。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陆横,你别以为你能嚣张一辈子。”
“老子就是嚣张一天,也能在死前把你弄死。”
陆嘉渊护着自己的手腕,远离陆横一米远,“小横,这样吧。我跟你各退一步。我出一千万买你的簪子,那簪子就当是我送给南笙的?”
陆横斜睨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你懂个屁。”
说完,陆横歪头看他,“怎么,不是一物换一物吗?还不走?”
陆嘉渊顿时就笑了。
果然还是年纪小,稍微威胁一下,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小横,下次回家吃饭。舅妈很想你。”
“吃个屁。”陆横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头顶的小揪揪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陆嘉渊扳回一城,心情极好,也不计较陆横这些粗话,转身出了校长办公室。
陆嘉渊一走,少年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他掏出烟,只是叼着,也不抽,就那么直直的盯着门口,直到张鑫打电话过来,“陆哥,查到了。陆嘉渊上次给我的东西……”
“嗯。”陆横打完电话,嘴角勾起一抹笑。
陆嘉渊,老子会给你开个单人间的。
……
陆横开车回小区。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
他下车的时候踹到一团东西。
“喵呜~”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奶猫。巴掌大小,生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睛。黑乌乌的像蕴着星辰大海。
陆横脚步一顿。
小奶猫“哒哒哒”的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小跑两步,颠颠的跟上来。
陆横再走两步,它又跟上来。
毛绒绒的粉色小爪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来,壁咚了他的鞋子。
陆横低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然后俯身弯腰,“哄不好,就把你扔了。”说完,把它拎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晚上八点,小姑娘还没回家。
陆横戴着兜帽,站在门口,盯着入户电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