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绎就比他“小气”多了,他一时三刻忘不了何义城的刻薄,也对邵博闻授意下老曹的行为满腹牢骚,这让他感觉自己在被怀疑,于是他两腿大岔地质问道:“曹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曹简单粗暴地拉了电闸,至少阻止了台式机的开启,然后他将所有人集中在了客厅,搬出麻将与纸牌供人消遣,可惜知情的人胡思乱想,不太知情的人满头雾水,没能真正凑成牌局。
“我一个厨子能有什么意思,都是你们老板的意思,他一会儿就回,你冲他嚷嚷去。”
林帆按了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冲动,周绎想想也是,于是闭了嘴。
阿永和老顾等没去参会,又好奇地来问他们,三人只好你添油我加醋的将大概过程复述了一遍,等他们说完邵博闻也回来了,可是周绎不敢冲他嚷,他觉得有些委屈。
“老板,你信那女的话,觉得‘天行道’真的在我们中间吗”
邵博闻放下包,拉了把椅子在坐下了,他没坐中间,眼神也很直接,他说:“我没觉得,会上我问你们,你们说不是,那就不是,我跟那刘秘书又不熟,为什么要信她不信你们”
“那你这是”周绎不信他,还说起了气话,“假设我是‘天行道’,我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我在网上做的事,又有什么不行的你这样……这样跟何义城有什么区别,不也刺探个人的隐私么”
谢承虽然是道粉,有义务维护爱豆,可大佬也是他的心头肉,他不玩游戏了蹦起来,用手机怼了周绎一下,“你瞎激动个啥啊,闻总都说信你了,还隐私别人的女秘书都知道了你还是懵的,合着你保护隐私的方式就是装聋作哑啊。”
周绎第一次觉得谢承这么傻的人,自己竟然都有点辩不过他了,这让他十分堵心。
项目经理这次是神助攻,邵博闻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环顾着道:“我就是谢承这个意思,就网上的表现来看,‘天行道’是个可敬的人,如果他在咱们公司,我会以保护员工的守则保护他的权益,但前提是我们相互了解和信任,可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并不在乎‘天行道’是谁,也不是很在乎有谁在针对他,甚至说他想隐瞒在网上的身份,当一个低调的普通人,畅所欲言地发声,这都可以,但是周绎,他不该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和我共同组成的凌云,被‘天行道’不管是有意还是误伤,拖到荣京的枪口上了,我们因此损失了一个合同,我追究一下也有错吗”
周绎可以接受他的说法,可这种调查就是充斥着一股不信任的味道,他低落地说:“可你明知道我们都不是。”
“我知道,”邵博闻安抚地说,“京的人不知道,周绎,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我必须在他们下次来找的时候,知道怎么证明我们不是。”
周绎气愤地说:“可是老子们凭什么要向他们证明啊”
邵博闻眼神顿了顿,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只有一种本能的直觉,ip地址不是偶然才出现在自家的路由器上,可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他无法拿来作为解释,因此他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放了个自老祖宗处学来的烟/雾/弹,他深沉地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众人一想也是,他们明明要发财了,却出门踩狗屎、放屁砸了脚后跟,真是无妄之灾扑上身。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对ip和mac,却真的出了问题。
ip地址因为动态分配没什么信服力,可没开机连伪装都做不到的mac地址却是板上钉钉,邵博闻从p19二期会上用手机拍下来的地址和主机名,好死不死,跟林帆私人台式机的数据丝毫不差。
这台正主是对到的第27台私人电脑,之前的气氛偏向嬉笑和自嘲,对完一台就有人作怪,谢天谢地不是他,可这一刻玩笑的气氛陡然冷却,如同盛夏里砸下的冰雹,让怀疑的寒气悄然侵入。
林帆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电脑,脸上的表情是五雷轰顶,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瞬间被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给刺伤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这样不堪一击吗
“‘天行道’,”林帆忍着波澜起伏的心潮,低落却一字千钧地说,“不是我。”
在他的意识中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后,化成雕像的邵博闻“苏醒”了过来,他拍了拍林帆的肩膀,神情平静如水,“我了解也信任你,所以林哥,我相信你。”
林帆霎时怔在了当场,他从来不知道别人的信任,能让一个人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