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秋重云跟着道:“我魔宗有心投明,今日随九州王世子前来拜祭谢真人,并且献上赤炎以表诚意。至于白见著,狼子野心,残杀同门,也是罪有应得。一并在谢真人墓前偿命,岂不是一大快事”
夏知绮皱起眉:“为二师兄报仇,乃是道宗的夙愿。可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说是四师弟害了二师兄,要我们如何相信”
“大师兄。”楚知是从白见著的身上移开目光,开口道:“我信。”
除了穆涸和谢知微,余下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就连秋重云都有些意外。
楚知是转而看向颜知非,慢慢的道:“四年前二师兄曾应邀前往玄云剑派赴会,动身之前,他因穆涸重伤,向四师兄讨要过丹药,但那个丹药却被穆涸不慎落入池水。我亲眼看见,那一池金鱼全被毒死。”
其他人顿时变了脸色,又不约而同看向白见著,神色各异。但后者浑浑噩噩的倒在地上,犹如挺尸,毫无动静。
楚知是一面说,一面向白见著走近:“总不会是穆涸想毒死自己吧我知道,白誉那小子觊觎造极城主一职不是一天两天了。穆涸不过是冲撞了他,便要将其毒害。更不用说二师兄挡了他父子二人的路。”
颜知非脸上渐渐凝重起来,终于叹了口气:“那丹药是我令见著给他的,竟不知其后还发生这等事。”
“二师兄为人忠厚,从不和谁争什么抢什么,他为了道宗出山,谁料竟然惹祸上身,白白丧命。”楚知是的双手紧紧攥成拳,“我当时……”
本该是证据确凿的事,他叙述的语调却越说越低,直到几不可闻。
夏知绮不由道:“如何”
“当时……是我太傻,没有往更严重的地方想,二师兄更傻,居然要我不要声张,他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帮白见著遮掩……大家都只当他白家对二师兄有恩,才会颐指气使,可谁料白见著竟然会狠心对二师兄下此毒手!”
楚知是一拳砸在山门的石柱上,谢知微感到脚下传来了明显的震感。
而穆涸不失时机的闭了闭眼,其中一抹哀痛一闪即逝,似是对此事不堪回首。
谢知微心道,奶酪果然段位低,喋喋不休讲了半天,还比不上男主一个眼神戳人心。唔……不过,要是配个二泉映月当bgm,这一幕的煽情效果大概会有所提升。
也许是为了进一步印证那些揣测,楚知是像先前揪谢知微那样,把白见著从地上拽了起来。虽然碍于颜面没有掐脖子,可白见著的衣领在他手里拧了几圈,勒在脖子上也差不多了。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白见著的意识恢复了一些,他努力睁开眼往四周看。过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小师……弟你……做甚……”
楚知是也皱了眉:“住口,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姓白的没任何关系。”
“你怎么……”白见著脑子正乱着,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不悦的扭过头,目光飘忽了半天,定格在颜知非身上,“掌门师兄……我……我要回丹鼎城……你派两……个弟子抬我……”
话还没说完,一记冷拳落在他脸上,把他打得在地上几乎翻了半圈。
秋重云捂着嘴,夸张的道:“哎呀,好拳,楚道长男儿风范十足啊。”
谢知微心有余悸,还好奶酪刚刚没打他,要不然这赝品面具被打烂可就……
楚知是站起来,接过门下弟子递过来的绢布擦手,面无表情的道:“会有弟子来服侍你,但去的肯定不是丹鼎城了。你们几个过来,把他拖到你们二师伯坟前去。”
于是几个人高马大的乾阳城弟子就围上前去,还真的是生拉硬拽,拖死猪一般将白见著从地上一路拖向造极城后。任凭白见著一路扯着嗓子干嚎,也没人给他半点辞色。
同样被这么拖行到目的地的,还有一个谢知微。
老实说,谢知微打从离开道宗,就没想过回来的那一天。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想好在什么样的特定情形下,在什么样的时间里,又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他回来。老实说,他还是有些想念岁寒居的日子的,虽然清苦了点,但好歹安逸。
这下好了,都不用他操心,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
不过道宗对他真是不错,按期派人来这里洒扫。造极城土壤肥沃,城外杂草过腰,可坟头却没长草。墓碑虽然风吹日晒看起来有些年头,但上面几乎一尘不染。
一尘不染这个词,是谢知微推测的。在他这个角度并不能全方位看见墓碑,他只能瞧见穆涸背对众人站在那里,一只手放在碑上来回摩挲,尤其是最上方“谢知微”三个字,几乎已经来回摸了不下百遍。可他的手上干干净净,没沾什么灰。
男主真的是酷爱书法,先是临摹他谢知微的字体,现在又对着碑文入神。看来那“谢知微”几个字定有出奇之处,足以吸引男主。
话说回来,谢知微第一次见到自己“长眠”的地方,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淡淡的寂寞。因为古往今来,怕是只有他苦逼至此,摊上这种坑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