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宁不在这个班”长安没在小说中看到过这个,倒是头一回听说。
说到这,长公主不免叹息:“怡宁对诸如时政异闻,数算官律之类的不开窍。她去了也是被劝退,自然没在。”
长安心道果然,女主没参与的事情自然没有详细描写,于是点了点头。
“她不在,你却可以进去。”
长公主想起姜怡宁,又说道,“怡宁不通这些道理不要紧,她性子好,体贴单纯,周身便有不少至交好友。若有事,也不缺个商量的。你便不同了安儿,你在外十几年,贵女圈子里没一个相熟的姑娘。初来乍到想立足,比登天还难……”
“……所谓手帕交,手帕交,你得先有了递手帕的机会才有机会与人交好。如今虽晚些,但十四的年岁也不算大,若是此时进女子班,兴许还能遇上一两个顶事儿的好友。”
长安瞪大了眼,没想到长公主是这个意思。
“奶奶如今给你安排了路,进去能不能留下来,也是看你。”长公主抓起长安的手,“你的情况,女子班的老师心中都有数。也不必害怕,不懂便问,不要怕羞。”
长安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怕羞两个字怎么写。
虽说她并没那么强的迫切感要在贵女的圈子中立足,但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避也避不开。况且自个儿选得路,与贵京中女打交道是必然的。长安自问素来信奉爱岗敬业,既然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姜家贵女,那她这个贵女的身份自然要扮演好。
“去,还是不去”长公主虽说安排了,但也看长安自己的意思。她若是当真不愿去,勉强去了也无用。
长安想了想,点头:“自然是去的。”
苦口婆心说了一大通,长安能听得进去她的话,长公主自然是满意了。
姜怡宁这段时日很是消停了。
在长公主气消之前,她很识趣地降低飞花院的存在感。虽说面上看着乖巧,长安的消息,她却是从没漏过的。比如长公主为长安安排了什么,她立即就知道了。虽说早做了准备,但当得知长公主竟然把大字不识的长安安排进了国子监,心中当真是恨毒了长公主的偏心。
从前她,长公主可没这般上心过!
心里不忿,她又不敢对长公主如何,只一心将恨意投注到长安的身上。这个女人一来就破坏了她的人生,真是恶心至极。心中恨着长安这程咬金,她便忍不住处处比较。越是比较,越气得头昏眼花,起不来身。她恨不恨,长安心里清楚的很。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进大盛国子监之前,把这些繁体字儿认全。
女子班一直停留在一个浅而广的层面上。
课业对于曾经高考过的长安来说,并不重。贵女们只需每七日到三日,从辰时到酉时一整日功夫,不必学得深刻,但老师要求学生务必了解一个大概。长安白日里去体验了一回,感觉跟大学上公开课一个样。一来二往的,她也放下了心。
在正式收徒之前,识字被提上日程。长公主知她不识字,于是替长安寻了一位老师。宫里来的,用作启蒙用的,司书阁的六品女官清云姑姑。
清云姑姑一张瓜子脸,二十五六的样子。
眉眼虽不惊艳,但组合在一处十分的和谐,书卷气十分浓郁。她每日来公主府教导长安读书识字,偶尔也会指点长安作画下棋。长安觉得‘清云姑姑’这四个字耳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到底哪里耳熟。
索性长安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性子,想不到便不想了。左右这清云姑姑对她没恶意,教导也算尽心尽力,长安便安心与她读书习字。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儿就一月过去,到了金秋时节。
长安差不多将清云姑姑教导的书本都吃进嘴里,陆承礼的身子也日渐恢复了。每日活蹦乱跳的,确实康健了不少。册封的诏书还没下来,姜家的宗祠则在下个月开。这一个多月的忙活,长安这一日去陆承礼的院子坐坐,便又想起了他的二十五岁生辰。
在陆承礼细细索索的咀嚼音中,长安摸摸他的头,自然记得自己给陆承礼打了个金铃铛的事儿。
这日正巧得了空,长安亲自乘坐马车去了那家铺子。她画的那个花样子做出来,效果比想象的好上几倍。不得不说,古时候的工匠太认真,做出来的成品没丝毫瑕疵。长安揣着小铃铛回了姜府,扭头就撞进了小厨房。
长公主自从知长安有下厨的习惯,专门为她劈了一间。
蒸笼上香甜的糕点味道弥漫开来,长安揭开罩子便开始打鲜奶油。她臂力惊人,哪怕没现代机器相助,也依旧将奶油打得漂亮。她曾经答应过陆大傻子,要给他亲手做个新鲜的吃食来贺他的生辰,自然不会食言。
等蛋糕做出来,长安亲自拎着往陆承礼的院子去。
与此同时法华寺的厢房里,周和以扶着钝痛的脑袋,昏昏沉沉地坐起身。
厢房里三五个宫侍在打盹儿,四下里除了诵经声,别样的寂静。
周和以捂着脑袋,低低地呻.吟了一下。许久未开口的嗓音沙哑得仿佛夹杂了沙粒,却因说话人独有的语调而莫名撩拨人心:“……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