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族素来很少生病的,即使是奈奈这种看上去一推就倒的菜鸡,自从她12岁测出个性以来,几乎就没生过病了……
奈奈举着体温计呆了半晌,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她从枕头下面拖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敲:感冒发烧之后要怎么做?
得票数最高的回答是多喝热水。
顺带一提,得票数第二名是趁机找男朋友麻烦。
奈奈是个温柔甜美的猫,并不想找新上任男朋友的麻烦,于是强撑着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准备去烧水,等她扶着栏杆踩棉花一样蹭到楼下,把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幸村吓了一跳:“奈奈,脸怎么这么红?”
“咳……”奈奈的喉咙又痛又痒,声音像是被浆糊黏住了一样:“感、感冒了。”
幸村连忙放下手里的木勺,把她扶到沙发上,伸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果然滚烫滚烫的:“家里的药箱放在哪儿?”
奈奈指了指电视柜,幸村找出来一看,全都过期了;他叹了口气,把昨晚自己盖的毯子重新拿出来,把奈奈在沙发上裹成一长条猫条,又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带上钥匙出门买药去了。
听着锁门的声音,奈奈在毯子里没来由鼻子一酸。
幸村回来得很快,他似乎跑得很急,额头上的汗比奈奈都多;一进门,小猫女便可怜巴巴地看过来,眼神水汪汪的。幸村按照说明书数好药丸,喂奈奈喝了药,正打算让她休息一下,自己继续去煲粥。没想到毛毯下伸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在他的手腕上缠了个圈。
“……学长。”
“嗯?我在呢。”
“你能不能……拉着我的手?”小猫女把脑袋藏在毛毯地下,小心翼翼地提要求:“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是这么哄我睡觉的……要是你不愿意——”
幸村精市一定不知道,他现在专注的神情,就像是照看着他最珍爱的花;人人都说他温柔,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能柔软至此。
幸村伸出手,探进毛毯里,将她软乎乎的小爪子握在手心:“好。”
“我就在这里,你先睡一会儿吧。”
......
迷迷糊糊中,奈奈是被手机声音吵醒的,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切原和丸井坐在前面的地毯上联机打游戏。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奈奈脑子稀糊,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倒是瘫在单人沙发上观战的仁王发现她醒了,扯着嗓子就向厨房方向告状:“老大!切原和丸井他们玩游戏声音太大,把你猫给弄醒啦!”
幸村套在奈奈粉红色的猫咪围裙里,看起来既美且萌,他从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身体:“嗯?”
切原和丸井看着老大手里还没放下的菜刀,顿时一个激灵。
既然奈奈醒了,幸村就和柳莲二换班来陪女朋友,他解下围裙,走到沙发边弯腰摸奈奈的额头:“还是有点烫,等下吃点东西再吃一次药。”
在网球部小团体内部人士眼中,幸村精市积威甚重,性格一言难尽;现在脱了单以后,一举一动更是附加了特殊效果,对单身狗伤害拔群。
切原赤也不敢继续玩游戏,看自己前桌软绵绵窝在沙发上的样子,小脸白白的,耳朵尖没精打采地垂下来,眼周和腮边嫣红一片,那病红色还带着三分水汪汪;说话瓮声瓮气,不像猫,倒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他一时心里痒痒,伸手在她露出被子外的尾巴上薅了把毛。
幸村正低着头帮奈奈削水果,没注意切原的小动作;其他人倒抽一口冷气,眼睁睁看着这只胆大包天的狗崽子在死亡边缘手贱——居然敢背着部长调戏他家猫,也太不把真田放在眼里了叭!
真田黑着脸把他拎到厨房煲海带排骨汤,切原一边切排骨,还一边偷偷摸摸往客厅看。他家向来高洁骄傲、不食人间烟火的部长,居然放得下身段一直蹲在沙发边陪着轻轻说话,还抽出纸巾帮小猫女擦鼻涕,一点都看不出平时有洁癖的模样。
莫名地,切原心里有点闷闷地,像是被人强行把什么油腻腻的东西硬塞进嗓子眼。他烦躁地描述了自己的症状,问道:“副部长,这种感觉难道是吃醋?可是我不喜欢奈奈呀,难道我对部长有非分之想?”
真田为他的勇气和愚蠢侧目。
但是他作为同样的单身狗,在刚刚的情侣即视场景中同样受到了效果拔群的心灵伤害,此时不怎么乐意搭理切原。
后来,切原拿着这个问题去找乐意搭理他的柳莲二,军师作为一模一样的单身狗,摸着下巴组织了一会儿语言,一模一样的心塞感却涌上心头,顿时也不想说话了。
然而后辈虚心学习的眼神如此恳切,柳莲二实在不好这样冷漠地回复他,于是捧着笔记本说你让我想想怎么和你说,然后开始在社团活动室兜圈子,再然后兜出门外越走越远,最后在后辈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于是,直到最后,切原赤也都没能搞清楚,那种既像恰了柠檬又像恰了shi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会乐意告诉他答案的。毕竟,在立海大网球部在地下论坛里,还公认有另外一项优良传统,比日常推锅篮球部的传统更有名——
英雄光棍网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