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恢听此皱眉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此有才之人,怎会愿偏安一隅”他是古人,还是有君为臣子命的思想,有了才华不愿意献给帝王家,是很罪大恶极的。
刘彻求贤若渴,以前还颁布过招贤令,哪人不是快马加鞭赶往长安,江观潮这种不断拿新技术却要隐姓瞒名的,闻所未闻。简直就是对皇权的大不敬啊。
刘彻说:“此事休要再提,有此贤士,当以礼待之,他若愿安于马邑,就先如此。”
而且,想把他绑进长安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刘猪嗤之以鼻,其他人尚且还要考虑三族,江观潮除了有只猫,还有什么。
没有牵挂的人,就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鳅,抓都抓不到。
更不要说这人广施恩于民众,从不索求回报,要是为难这样的人,朕岂不是成了暴君
……
四月,天气已暖,江观潮换上了轻薄的短褐。衣裳颜色也没有刻意印染过,是本色麻布,他穿上后除了比周围人更俊俏些,就是一普通劳苦大众。
出门后走在路上,就不一样了,但凡在街上见到人,对方都会笑着问:“江郎可好”
“很好很好。”
“江郎可要进来喝完豆浆”
“不了,我等会儿还有事,回来时喝。”
他在马邑很受爱戴,原因很简单,靠豆子发家的江观潮几乎一个人带动了马邑城的经济。附近村寨的人且不用说,他们挣钱基本上靠放牧,但每年只要匈奴人一来,牛羊马至少少一半,现在掌握了做豆酱的技术,温饱就有了保障。
城内人本来就富庶,不需要豆酱傍身,不过在他们城成了附近有名的“豆城”之后,来交易货物的商贾就越来越多,就算在路边支个摊子卖一文钱一碗的豆浆都能挣很多钱,更不要说还能出租房子了。
邻里眼中他是财神爷,而在知道神臂弩诞生人的眼中,江观潮就是不世出的高人。郁夫和聂壹本来就敬重他,现在偶尔上门拜访都执礼,小心翼翼。
今天他出门,就是应郁县令的邀请,到县衙门谈话。
秦汉的城市布局都大同小异,官府建造在城市的最中心。马邑是县级市,这里的县衙门不能说府,只能称之为“寺”。
他从东南隅进去,头顶上悬了一块牌匾,题字“马邑寺门”。寺门开得更小,并排只容两人通过,若说这里有什么展现了衙门气派之处,就是门口伫立的两排将士,腰板挺得笔直,如同拔地而起的苍松。
“江郎可来了!”
“县令在寺内等你。”
站岗的将士有不少江观潮都认识,他那神臂弩做出来后调试了好长一段时间,只要是郁县令很信任的将领都发配到他这里试过箭。
江观潮多问了一句:“除了郁县令还有别人吗”
“聂翁也在。”
县中最有权势和最富有的人都在,肯定出了什么事。江观潮的思维跟橘猪一个模子出来的。
进门后他直接盘腿坐下,三个人呈三足鼎立之势,江观潮看了眼地下,发现正中心放了几卷竹简。
聂壹解释说:“此乃我欲呈现给大行令之书信。”
大行令,这个官职有点耳熟啊,“大行令是……”
聂壹一脸了然地点头说:“正是王恢王行令。”
江观潮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匈奴扰边事日渐增多,若放任为止长此以往,定会有祸事,依我看来不若行诱敌之计,将其引诱入马邑城附近,再来个三面包抄,一同歼灭之。”
“我欲将此灭匈奴之计献给大行令。”
聂壹说自己一直在边境做生意,很多匈奴人都认识他,只要他假意配合,说能杀掉县令,将马邑城献给军臣单于,贪婪的匈奴人一定会率大军前来进犯。
至于为什么要将此计策献给王恢,那是因为王恢出生边境,抗匈奴之志就算他们都听过,若献计给他,有被采取的可能。
聂壹说着还有用手指在信件上指指点点,进一步解释自己的计划。马邑城在武州塞内,右边是代郡,他的想法是匈奴人取道云中进来。
云中正好在马邑和代郡两点之间,到时候从两个方向夹击匈奴人,将其大军包抄,便可以全歼。
听见这和历史上一样朴实的战略技巧,江观潮忍不住抽动了脸皮。更不要说郁夫也一脸赞同,这更让江观潮觉得惨不忍睹。
倒不是说现代人就比古人聪明,但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积淀打底,如果在眼界思想上超不过公元前的人,那才是现代人的耻辱吧。
江观潮叹了口气说:“此事想法虽好,实施起来却有颇多弊病。”
“容我一一同二位道明。”
来来来,让江老师给你们洗洗脑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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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猪日记:有、有点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