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七日之后宋清歌便能清醒。
她终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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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笙坐在桌案前,翻动着藏经典籍,一字一句的看的极其仔细。这书一部分是宋清歌从边境带回的,都是些极其珍贵的药草资料。关于七日香和那茶叶的渊源,也是从这典籍上查看来的。秦诺打了一手的好算盘,若不是她喜好研习这些书籍药草,宋清歌便会一命呜呼,把借口归于边境时染上的疾病,也不惧怕会被人查出来。
想到这,宋玉笙的眼眸暗了暗。
知夏小跑进屋,“小姐小姐。”
知寒听到动静,连忙替她把门关好,怕宋玉笙又受了寒。上次用计去设计宋坤之时,宋玉笙便高热了两日才退,现下方才痊愈不久。
“你仔细着些,小姐大病初愈!”知寒呵斥她。
知夏才想起来缘故,也不好意思的认了错,可怜兮兮的看向宋玉笙,“奴婢该死,望小姐恕罪。”
宋玉笙是习惯了知夏的性子的,她活泼些,平日里能带来不少的趣味,自是不会多加责怪的,“无妨,何事”
知夏拿出手里的红色的喜糖,“大小姐今日出嫁,再过片刻,二殿下的娇子便到门口了。”
宋玉笙没有多大的反应,“嗯。”
“这是大小姐的身边的丫头琴儿命人送来的,说……”知夏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些样式更为精致的喜糖,一看便是主子赠礼用的,“说聊表感谢,愿小姐能不计前嫌,沾沾着喜气。”
宋玉笙美眸转动,十指修长,如经过上等雕刻的羊脂玉,红白相称,是另一幅构图精妙的画作。饶是知夏知寒从小便是照顾宋玉笙长大的,她这样貌不经意间一看,也会好看的使人愣了神。
她唇角弯起,眼眸里带了笑意,伴随着水雾的眸光渐渐温和,手指把玩着一颗喜糖,“她可算是会做生意。”
知夏不解道,“大小姐长年在佛寺里,怎得被小姐看出她会做生意了”
宋玉笙没有回话,剥开那喜糖的糖纸,把糖送入唇中,散掉了方才饮下的苦药味,是甜甜的松子糖。唇齿留香,经久不散。
知寒感叹于知夏的脑力,出口解释,“你以为大小姐是谢什么无非就是谢小姐跟老爷说情,让她得以嫁给二殿下;谢小姐整治了二小姐罢了。”
知夏惊讶,“她如何得知是小姐说得情,那日是秘密前去老爷房中的。”
“知夏知夏,你干脆让小姐给你换个名字罢了;莫说知夏,这四季怕是没有一件事是你不迷糊的。”知寒抬手敲了下她发顶,又继续道,“后院女眷无非就是这么些人。林姨娘最疼惜二小姐,定是不舍得拂了她的心愿;二姨娘又是个不管事的主子,如何回去插一脚二殿下的姻缘;那剩下的便是只有小姐了。”
知夏捂着被打过的地方,娇俏的瞪了一眼知寒,“你才不知,我是知道为何大小姐要谢小姐整治二小姐的。林姨娘在后院为非作歹,却不一视同仁。对她也只能算上一般二字,这回小姐主动借着大少爷的事,惩戒了二小姐,她便有了出头之日。我说的可对!”
宋玉笙难得瞧见她俩打闹,心觉有趣极了,这才开口,“哦,知夏难得聪明了一回。那你且在猜猜,小厮为何会在如此机缘巧合下被喻明发现。”
“这……”
知寒轻笑,“再给你些提示,二小姐对那小厮分明是下了是下了死手的,她何必要让小厮留有一口气,在荒郊野岭被人发现”
“是大小姐!能接近林姨娘院子,在二小姐身边查探的,只有大小姐!”知夏捂住了嘴,惊呼出声,恍然大悟的模样,“我一直以为大小姐是个单纯的,没想到心思也是如此之重!那我们岂不是……”替她做了嫁衣。
“还不算笨。”松子糖的味道逐渐散去,宋玉笙吧书籍归置好,站起身子,“替我更衣吧,婉柔姐姐占了我们这么大一个便宜,竟想用这糖来打发,也太过幼稚了些。”
宋婉柔送来的糖,不止是谢,更是警告。她在告诉宋玉笙,其的所作所为,全部在她的掌控之中。至于这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她焉能不明。
宋玉笙凝眸,注视着桌案的余下的喜糖,轻轻呢喃道,“我既已开始这棋局,又怎会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