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
苏绿隐约记得,严泽的身体似乎并不是特别好。
“你带药了吗”
苏绿刚想伸手给对方递张纸巾,手伸到一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严泽倏然睁开眼,眼神凌厉,望向苏绿的目光中满是凶恶:“别碰我!”
苏绿愣住了。
说罢,严泽又闭上了眼睛。
……
飞机又一次颠簸了起来。
苏绿还没从手被打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座椅又开始颠了。
颠簸的过程中,严泽的状态也越来越差,汗水越来越多,几乎把他头发染湿了,他一只手捂住胸口,脸上的痛苦之色比刚刚更浓。
“喂,你还好吗”
“你带药了吗药在哪儿”
苏绿喊了几声,严泽都没有回应。他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自己正和自己做着艰难的斗争。
联想到严泽刚刚的眼神,苏绿眉头轻蹙。
几年不见,对方的脾气怎么变成这样了
“哎,严泽,你的药呢”
苏绿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严大头,严墩子,你药呢”
蓦然间,严泽睁开眼睛。
苏绿难以用语言形容他此刻的眼神,就像外国电影里,被反派伤害到最后一刻忽然清醒的主角,又像兽笼中被突然放出来的野兽。
其中的凌厉让苏绿心惊肉跳。
严泽正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
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她。
明明他此刻处于最难受的状态,唇色苍白,手臂无力,但苏绿分明觉得,他的眼神压迫性十足,就像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猎人。
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猛扑过来,咬断她的喉咙。
“你是谁”他问。
苏绿定在原地,心脏却在这一刻扑通扑通飞快跳了起来。
严泽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紧绷的面颊这一刻都仿佛柔和了下来。
他的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像是怕引起苏绿惊慌,他整个人向苏绿的方向偏转,脸上带着笑容。
“你是谁”
苏绿皱眉:“我是你隔壁的乘客,你药呢,带了没”
“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的”
严泽眯眼,视线却没有一刻从苏绿身上移开,他上上下下把苏绿扫视了一遍,试图从苏绿身上找寻到一丝熟悉感。
遗憾的是,都没有。
这是一个他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人。
……
苏绿没有回答严泽这个问题。
严大头和严墩子都是她给严泽起的诨名,除了这两个,还有严肉墩,严墩墩等一系列优雅形容严泽体重的外号。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不吃药。”
苏绿瞥他一眼:“你不吃药,我就不告诉你我是谁。”
严泽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药瓶,乖乖吃了两颗药。
苏绿微微一笑:“你都吃过药了,我还告诉你干嘛”
听到这话,严泽也没有生气,反倒轻轻笑了一声。
从严泽状态恢复开始,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苏绿身上,半晌,苏绿对他视而不见,严泽反倒轻轻说起了话。
“我和秦枫掰了。”
苏绿装没听见。
“我认识一个人,她喜欢吃西芝厂的面包,还不喜欢直接咬,只喜欢用手撕开,一条一条吃。”
“她给我起了很多外号,除了她,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这么叫我。”
“她喜欢耍赖之后反问。”
“最重要的是,她心情紧张的时候,喜欢用大拇指摩挲中指。”
“我们认识七八年了,她大概都不知道,我智商超过180,而且我修过犯罪行为学和犯罪心理学。”
严泽低低笑了一声,见苏绿朝他看,他的笑容愈发灿烂,眼下那颗小痣愈显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