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遥头脑混沌, 浑身软绵绵如同在烈日下融化的雪糕, 散发出香甜的气息。她小猫舔水一样舔着解渴的甘露, 只是偶尔小舌会被勾缠着,吮得舌根发麻。
正午的大麦田里, 一望无际的玉米杆子簌簌摇动, 远处有蝉鸣阵阵。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只有唇舌交缠的黏腻水声,衣裳摩擦的窸窣声,还有粗重喘息和偶尔的细弱哭腔。
程遥遥恍惚间又被那只大狮子压在了怀里, 一身厚实皮毛包裹着她, 揉搓得她浑身滚烫,肌肤上沁出汗水, 磨蹭得一片黏腻。
大量纯正澎湃的气息涌入身体,焦灼感渐渐散去,程遥遥便开始挣扎起来, 舌尖也往外推拒侵略者。她发出不乐意的鼻音, 却又被湿热灵活的舌堵了满口。
小荷叶悄悄冒出个头, 精神抖擞得不行,原本铜钱大小的圆盘盘似乎大了一圈。
程遥遥神智渐渐回笼, 才发觉自己伏在谢三怀里,一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襟。谢三的褂子都被她扯歪了,露出一小块结实的麦色胸肌。
“”程遥遥浑身僵硬,紧紧闭着眼。
“醒了就起来。”谢三嗓音沙哑,只是从他骤然紧绷的肌肉来看, 心情未必比程遥遥轻松。
程遥遥又是一抖,她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坚决装死不睁眼。
谢三顿了会儿,试着抱住程遥遥起身,才一动,程遥遥就跟被电打了一样抬起头来。
“你干嘛”程遥遥被他顶了一下,半边身子都酥了,眼圈也登时红透了。
谢三浑身肌肉绷紧,一动也不动了。程遥遥按着他的肩膀试图爬起来,可双腿麻痹,折腾半天也没有起来,反而谢三有越来越精神的趋势。
程遥遥气得都快哭了“你你不要脸”
“没有。”
还敢顶嘴程遥遥瞪他,却对上了谢三狭长深邃的眼眸。此时那眼里不复冷漠,其中仿佛有星河亿万,要将人的灵魂都吸入其中。
程遥遥被他这样看着,本来已经滚烫的脸颊,又染了一层更深的桃花色“你说什么”
“抱你,没有不要脸。”谢三嗓音哑得不像话,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理直气壮。
“为什么”程遥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下一点泪痣明晃晃的,懵懂又风情,“你耍流氓,还敢狡辩”
程遥遥不顾自己还骑在人家身上,就戳他痛处“你不让我住在你家,还对我耍流氓,不要脸不要脸”
谢三不语,他眉骨深邃,不笑时格外冷漠凶悍。他就这样定定看着程遥遥,程遥遥就跟被捏住后颈皮的小猫一样,嚣张的气焰矮了下去,眼神躲闪“你还瞪我”
谢三道“你还记得刚才答应我什么吗”
“刚才哪个刚才”程遥遥眼波纷乱,刚才想到刚才的事,两人间的气氛再度古怪起来。
程遥遥想不起来了,她刚才昏沉沉缠着谢三要阳气,恍惚间谢三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还躲着她不让吻,程遥遥急得直蹭他,哭唧唧地答应了什么,谢三这才让她吻。
程遥遥索性耍赖“我不记得了。”
谢三便捏住她小巧的下颌,说给她听“你答应我,搬进我家后会乖乖听话,不再惹事。”
“我什么时候不乖了”程遥遥瞪大了眼睛。
谢三一挺劲瘦腰肢,程遥遥就跟被电打了一样,呜咽了一声不敢动了。
谢三低头,轻轻舐去程遥遥眼角挂着的一点泪珠,尝到的都是香滑甜美。他贴着程遥遥的耳根,热气和着沙哑嗓音一点点送入程遥遥耳中,由不得她不肯听。
“不乖一次,就”
谢三在她耳边从未说过粗话的。金石般低沉冷冽嗓音吐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其中危险意味刺激得程遥遥后颈发麻。
身体里的余波还在侵蚀着她,程遥遥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气鼓鼓吐出一句“我会乖的”
她再也不想理谢三了反正住进谢三家里以后,有的是机会蹭到他的阳气。程遥遥鼓着脸闷闷盘算,谢三却没再欺负她,把她放在了一边的草甸子上。
下午的活儿都由谢三一个人干了,他神采奕奕,不知疲倦似的在烈日下挥洒汗水。
程遥遥捧着几个洗得鲜灵灵的桃子吃,顺带把小荷叶骂了个狗血淋头。遇到危险就撇下自己躲了,要你何用还尽裹乱,害她晕头转向地去亲谢三,吃了好大的亏。还好不是别人,否则程遥遥宁愿当场去世。
小荷叶长大了些许,神识也清明多了。它让程遥遥放心,这么多年来它只遇到过谢三一个阳气如此充沛的人,程遥遥只吸他一个人的阳气就够了。
程遥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吸收阳气比如晒月亮”
小荷叶表示月亮属阴,拜月的确能够帮助它聚拢灵气,但是效果很慢,根本不足以维持程遥遥的需求。
程遥遥郁闷道“那下次吸阳气的时候能不能别操控我,搞得我跟个花痴一样。”
小荷叶无辜地摇摇摆摆,切断了神识,又开始盘它的小露珠了。
程遥遥一气之下弄出了大半杯的灵泉,拿帕子浸湿了洗脸。小荷叶今天吸阳气吸了个够本,根本不在乎,还摇来摆去地仿佛在挑衅。
程遥遥差点气死,尝试了几次,终于学会把小荷叶屏蔽。这才拿起水壶跑去找谢三。
谢三浑身湿漉漉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把铁锹插入泥里,接过水壶喝水。
入口是清凉甘甜的液体,谢三微微抬眉,程遥遥就脆生生解释“是金银花露,昨天摘的金银花做的。”
谢三嗯了一声,眼眸里含了一丝暖意“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