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弟弟醒了。”
她这才注意到怀里的小福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她身上,小嘴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
忽然又感到地面在晃动,护卫们紧张的把她们护在里面,小姑娘紧紧的贴着她,只有福宜这个小家伙还用大脑袋蹭着她,显然是饿了,先问她要吃的呢。
在帐子里喂了小家伙吃饱喝足,他又精力旺神的想开始练习爬行,可这时候她可不敢撒手,只能和乳母轮番抱着他。
早膳比平日里要简单些,毕竟面对着天灾,也不能去苛求更多,能有口吃食和遮风的地方,已是不易。
小姑娘也没有任何怨言,乖乖的用了早膳。
雪球和百福都早已安生下来,趴在他们周围,倒是难得的和谐。
一天过去,余震也越来越小,加上天上飘起了雪花,她便打算带孩子们回到屋里去,外边这帐子毕竟透风,叫孩子冻着也不好。
小姑娘进到屋里的时候还有些犹豫,这是大了,知道害怕了,不像小家伙还没有什么风险意识呢。
晚上的时候把孩子们哄睡了,她强撑着精神不敢睡去,一是怕再有地震睡着了来不及反应,二是忧心着四爷。
直到天又亮了,她才被小满劝着睡了一小会儿,醒来时只觉得疲乏的很,跟没睡过一样,头脑里也昏昏沉沉的。
“主子,奴婢把府医叫过来吧。”
“我没事,只是心里烦躁的很,你去给我倒杯茶来,我再歇歇就无碍了。”
“是。”
喝了杯热茶,她才觉得好受一些。四爷依然还没有回来,果然是去宫里的时候就被派了差事,小姑娘念叨着阿玛,小福宜也常常像是在找着什么人。
余震今日基本已经没有了,夜里她终于可以睡得安稳些,睡到一半听到有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四爷,他可算是回来了。
“吵醒你了”
“没有,你不在我总睡不踏实。”
他不过两日不在,这小妮子怎么愈发黏人了。
“爷也挂念着你们,一忙完就先回来了,我先去洗洗,整整两日没洗过,怕熏着你。”
“我帮你搓背和洗头发吧,你自己够不着。”她就想和他挨的近些。
“好。”
净室里,水汽氤氲。
女人细细的擦洗着男人的后背,不多时,额间也冒出汗来。
“我的衣裳也被沾湿了,我们一起洗吧。”
他略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话,平日里明明臊的很,他说上几句那种话,她就羞得咬他的肩。
她的一反常态还在后面,一来就紧紧抱着他,焦躁不安的像只小猫儿,洁白如玉的贝齿轻启,有些迷茫的叫他的名字,他们肌肤相贴,又是心意相通,那事自然水到渠成。
他渐渐也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仿佛有些失了理智,用尽全身解数勾缠着他,从浴桶里到床榻上,都留下他们恩爱的缠绵。
直到她的眼泪无声的滴落在他身上,那一滴滴像是带着灼热几乎要烧伤他,一颗颗砸进他的心里。他才发现她脸上俱是痛苦,没有一丝欢愉。
他忙停了下来,将她揽进怀里。
却发现她的眼睛里失了往日的神采,空洞的像没有灵魂,这是被魇着了还是吓到了
“岚儿,岚儿,你怎么了”他方才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可现在却只会无声的流泪,对他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啊——”
她忽然发出一声悲鸣,而后就把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颤栗着,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不光是春棠院的人,府里其他不少人也都听到了这声令人心底发寒的声音。
“福晋,刚才那声音打听出来了,是从春棠院传过来的,仿佛是年侧福晋。”小钱子道。
“年氏她白日里不是说还好好的”
“可不是奴才也觉着奇怪。”
“四格格和七阿哥都无碍”
“都好好的呢。”他原也以为是这两位小主子出了什么事儿,可打听了一圈,春棠院那边还问膳房要了蒸鱼泥和什么米糊,这小阿哥胃口好着呢。
“这就奇了怪了,你再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年氏可不是什么经不起事的人,人前永远是得体大方,四爷一回府就直奔了春棠院去,年氏还干嚎个什么劲啊
“是,奴才会一直盯着那边。”
春棠院里已经乱成一团,除了里边的主子爷谁都不知道主子是怎么了
年主子那声实在是叫人心惊胆战,四格格和七阿哥也都被吵醒了,四格格还闹着一定要进去见额娘。可方才主子爷和年主子正做着那事,谁知道里边是个什么情况,哪敢放小主子进去啊
“放开,我要去见额娘,你们谁敢拦着我”小姑娘生气的看着阻拦她进去的人。
“哎呦,小祖宗,您这个时候就别进去添乱了,主子爷在理由呢,年主子肯定没事儿的。”冯永泉的头都大了。
“不行,我要亲眼去看看额娘怎么了她是不是生病了谁再拦我,我就把谁赶出春棠院!说到做到!”小姑娘坚持着,眼睛扫视了着众人。
“那小主子等等,奴才去问问主子爷。”这四格格平日里多可爱的女娃,这一发怒怎么就跟主子爷有几分像
“好,你快去。”阿玛一定会让她进去的啊,额娘说的对,主子要有主子的威严,才能使唤的动下边的人。
冯永泉硬着头皮去到门口问着,话刚出口就听到一个“滚”字。
“四格格,主子爷说了不叫你进去。”
“你胡说!快让开,不然我就直接喊阿玛治你的罪。”小格格气势汹汹道,怎么可能阿玛会不叫她见额娘
“还不快带四格格去歇着”苏培盛开口道。
虽然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情况,可明摆着四爷不打算让小格格看到。
小满忙抱起四格格安慰道着:“格格乖,主子那里肯定没事的,或许就是做了个噩梦,别担心了,乖乖睡一觉,明早就能见到额娘了好不好”
“那好吧,我相信你喔小满,你是从小和额娘在一起的。”
小满听到这话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哽咽,笑着道:“四格格放心,奴婢会保护你额娘的。”
“嗯,好,你放我下来,我去看看弟弟。”
“好嘞。”
苏培盛见着四爷出来,心里猛地一惊。
“爷,可有什么吩咐”
“明日一早去请柏林寺的僧人过来坐场祈福法会,为你年主子消灾驱邪。”
“是。”听这意思年主子刚才是魇着了那应该没什么大事,他方才也被那声音吓了浑身一哆嗦。
四爷回到里屋,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心中有说不出难受。
是这两日他都不在家,她一个人被吓着了
难怪他一回来,她就比往日里更黏着他。他这两日在外处置灾情,也看到过不少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女人。
“岚儿,别怕,爷回来了。”
她没有回答他,依然那样蜷缩着,仿佛是在害怕什么。
他也不再说话,只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抚慰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她阖上眼睛睡去。
翌日一早,苏培盛就急急出了府去到柏林寺,柏林寺的那场大火烧了足足三个多时辰,两处佛塔和一处僧侣的住处焚烧殆尽。
四爷常来柏林寺,认得他的自然也不少。
他本意想去请文觉大师,可一来就听说文觉大师带人施粥去了,想起年侧福晋常请那慧嘉法师,便叫人去打听,可这一打听却打听出了事儿。
最后只得找了文延法师回去复命。
“那事先瞒着,不许人告诉你年主子。”
“是,奴才知道。”
可惜啊。
荣秋院。
“福晋,王爷请了柏林寺的文延法师来做祈福法会。”
“怎么不是文觉”
“说是文觉法师有别的事,文延法师是文觉法师的师兄,说来修行时间还更长些。”
“嗯,你方才跟李嬷嬷说还有要事要禀告”
“是,这事儿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主子爷吩咐着苏培盛瞒下来,不叫在府里传,尤其是瞒着春棠院那边,奴才这才要禀告福晋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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