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 你怎么还没去歇息”陈琳下巴抵在玉枕上, 背上的疼痛激地冷汗直往外冒,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伏义妈妈说南阁楼缺人伺候, 让我来伺候妈妈…”
叶馥灵用布把伤口周围已经干涸的血擦干净, 动作轻柔地生怕碰疼了陈琳哪里, 看着陈琳虚弱的样子,叶馥灵整个心揪在一起, 痛如刀绞, 似乎那伤口是百倍地伤在了她身上。
几欲杀人的怒意硬是被她压了下去。
到底是谁伤了妈妈,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 她定让那人尝尝凌迟活剐的滋味!
陈琳背对着她, 无法看到叶馥灵的表情, 如果她回头,她会看到自己一直觉得柔柔弱弱的姑娘,现在的眼神凛若冰霜,冷厉如刃的表情锋芒毕露。
现实陈琳内心跌宕起伏, 伺候个什么呦…女主也是你能随便让伺候的。
“呵…今天怕是没机会了,可惜。”陈琳勾着眼尾看她,十分惋惜的样子,看起来轻佻非常。
若不是叶馥灵见过她背上的伤, 看她这样子还真不见一点狼狈, 反而更加撩拨人心。
“妈妈…”叶馥灵神色转变极快,这就有羞怯地垂下头,她声音微小:“等妈妈好了花棠再伺候…”
“嗯”陈琳耳聋耳鸣没听清, 只当叶馥灵现在委屈地很,毕竟言情女主让搞姬,跟让钢铁直男被刚有个什么区别
“妈妈还疼吗”叶馥灵羞红着脸转移话题,如此孟浪地说出这种话,她真是第一次。
“疼…疼极了…要花棠亲我一下才行…看见花棠心里就会…”该骚还是要骚的。
陈琳精神上一松,身体的疲累感马上侵袭了上来,这话还没说完,陈琳就被困意淹没,沉沉睡了过去。
陈琳的侧脸被烛光映照地温柔缠绵,苍白的肤色被晕上昳丽的颜色,纤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高挺小巧的鼻梁下,本应该水红的唇现在是淡淡的肉白色,这一切勾在一起无形中透着一种十分妖冶的美感。
叶馥灵痴痴看着,鬼使神差地靠近…
近到陈琳浅浅的气息与她的呼吸相互交织,叶馥灵烟紫色的眼眸里藏着深沉幽井,她闭上眼,离开了。
她怎么能渎神呢
床边掉着一块玉佩,盘曲着的张扬龙形惟妙惟肖,似乎下一刻就要一跃腾起,龙口上镶着一块圆润的绯红色宝石,玉质温润,华美绝伦。
叶馥灵拾起,重新放回陈琳旁边,然后乖乖去收拾血迹污秽。
……
翌日。
大早上的就听见外面的奴婢在磨嘴皮子,叽叽喳喳地甚是讨厌,玉姿烦躁地睁开眼,正准备呵斥,窗外人又说了一句话:“花棠姑娘好福气…”
花棠叶馥灵玉姿把呵斥的话咽下去。
眯了眯眼,玉姿凝神静听,她这几天与叶馥灵一同去秀楼学花魁礼仪,叶馥灵生得貌美,就是她自己比叶馥灵也差了不止一点,秀楼的姑姑似乎被人授意过格外关注她。
深受主母宠爱的玉姿本是不屑理会,毕竟她拿花魁可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叶馥灵学起琴棋书画来天赋异禀,样样学了几日,最后竟比她这个学了数年的人还要精通。
连前楼的伏义都对她十分重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偏偏处处都压她一头,这怎么能忍若不是伏义有意培养她,玉姿早把她按到风月楼的小副楼里了。
思量着,外面的说话声又传了进来。
“什么好福气主母的心意变化莫测,谁知道花棠姑娘会不会被厌弃,想想玉姿姑娘不过都是一时风光…”
玉姿攥紧手下的被子,这群婢子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来还真是太久没惩戒过她们,不长记性,什么话都敢说…
不过…妈妈确实也许久没有主动招她过去了。
“听说花棠来南阁楼伺候是伏义妈妈的意思…”
伺候!
屋里传来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就是东西被摔到地上的破碎声。
玉姿:“你们还不进来伺候更衣!”
窗外的小婢子吓得一抖。
……
叶馥灵端着水盆出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幸福喜悦,今天不用去秀楼,可以一天都在南阁楼待着,妈妈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妈妈说为了避免麻烦,她受伤的事不能告诉别人,除了她之外,知道的人就只有伏义了,伏义要处理前楼的事,很忙,也就是说,以后每天都只能是她在南阁楼里照顾妈妈。
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叶馥灵抬头,看到了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玉姿着一身平日里陈琳最喜欢的绛紫色流仙裙,步伐匆匆却摇曳生姿,进来看到她,玉姿细细点妆过的眼睛在她身上审视了一圈,随后站在她前面盛气凌人道:“昨晚是你在妈妈这里伺候的”
叶馥灵只当没听见,端着木盆要回去。
玉姿秀眉蹙起,拽住了她:“你是聋子吗!”
叶馥灵甩开她,实在不想跟她废话,语气清冷道:“回去吧,妈妈还在休息,你这样聒噪会惹妈妈厌烦。”
玉姿最是看不惯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骨子卑贱得很,却又在这里装清高。
听她说妈妈会厌烦她,又想起早上那几个奴婢嚼的舌根子,玉姿脸上顿时难看至极,二话不说扬手狠狠扇了叶馥灵一巴掌,格外清脆响亮的一声,引得院子里的海棠花都颤了颤。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指使我!”</p>
叶馥灵绝没料到玉姿会打她,这一下很重,她的头猛地偏到一边,身子还差点摔到地上,木盆掉落在地上,等缓过来的时候,右脸上是火辣辣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