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如此,大军一路败退的景象也让甘宁气炸了肺。不说三万多大军又重新回到了不足两万锦帆水军的凄惨,就说一路上百姓望着甘宁那大旗的沉痛目光,就令甘宁几番难以忍受。他记得之前出兵时这些百姓担浆送食的殷切,可现在他只能如一只丧家犬一般夹着尾巴跑回襄阳,这样的转变,实在让心高气傲的甘宁有些接受不了。
终于快要襄阳的时候,甘宁望到了文聘的大旗,也看到了文聘脸上与他一模一样屈辱的愤怒。甘宁赶上前去,直接拉住文聘的手:“仲业,随我一同向主公讨个说法去!”
“走!”文聘也无二话,说去就去。
可到了郡守府之后,两人猛然发现,马超竟然不在,并且,十万马家军也一同消失地无影无踪。唯有背插硬弓的太史慈在一旁等候,看样子对两人怒气冲冲的反应,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子义,主公哪里去了”甘宁大步入厅,连招呼都不打,开口就是这句话。
“被你们吓跑了。”太史慈开口,他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恰恰是这样,他这一句话上来让甘宁文聘认为是真事儿,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文聘才反应过来,一腔怒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最后只能苦笑一声对着太史慈说道:“子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是真的,主公亲口这样说的,他怕你们二人回来之后将他大卸八块,所以就带着近卫军回长安了。”太史慈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见两人真的将信将疑之后,才悠悠拿出一封信耍宝道:“不过,临走之前,主公倒是留下了这封信给我们三人。并交代我必须等你二人归来之后,才能拆阅。”
甘宁性急,一把抢夺过去,拆阅之后又傻了眼:鸡心
“主公这些天,难道天天吃鸡”甘宁挠着头,哭笑不得向太史慈问道。
太史慈这下也傻了,摇着头道:“没有啊。”
“荆州若为鸡,襄阳自然是鸡心。心之所在,命脉所系也。主公之意,乃是告知你们,如今已归襄阳,务必要守护好荆州命脉。”门外的郭嘉悠悠走来,看着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襄阳,才是主公留给你们最终决战的地方啊!”
“军师的意思是”甘宁眼睛一亮,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不错,至此之后,再不用有所顾忌,只要能守住襄阳,怎么打都可以。此番三位若真是气冲霄汉,那便用这股气荡平孙曹联军给主公看看!”
“敢不从命!”三人登时躬身抱拳,一股英雄气随即呼啸贯满整个郡守大厅。随后三人离去备军,显然是各与部下誓师明志去了。
而此番,襄阳城外,孙曹两支大军已然如山如海,铺展天际。十七万的主战兵力加上各辎重民丁、后勤役夫等,人数早已超过三十万有余。前线大军已在襄阳城外扎营立寨,后续兵士还源源不断从远方地平线涌来。登在城墙上的郭嘉望着这一幕,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他肩上担子的沉重。
“主公,你还真看得起我郭奉孝啊……”郭嘉悠悠长叹,这个时候,他的眼际已经越过地平线,看到了那支丝毫不亚于曹孙联军的钢铁雄狮,就在南阳一带静静卧了下来:“主公,荆州少有战火波及,这一次,你便是想让荆州一次性尝尽战争的残酷吗”
“不过……”郭嘉走下城墙,对着天边的晚霞攸然一笑:“以一次刻骨铭心的创痛换来至少百年基业的稳固,也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