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战役就这样过去,当第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襄阳城里城外都不可抑制地散发着浓浓的伤感气息。第二日敌我双手都揉着酸痛眼睛醒来的时候,无论身体和心理都劳累非常,谁都没有力气再战了。双方损耗的兵力都超越了这个时代攻城的极限,尸体堆满了城墙上下,伤兵倒在地上呻吟痛号,却没有人去管,无主的战马在战马上来回游荡,断折的兵器丢得满地都是,鲜血染红了视野可见的所有阵地。
夏侯渊望着还在甘宁手中的城楼,看着手下死亡过半疲惫不堪无力再战的士兵,心如刀割;而甘宁则包扎着手臂,一张脸上又是泥又是血,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也是没精打彩的瘫在城楼上。
夏侯渊手下的猛将们一个个哭得惶惶,眼泪横流:“大人,太惨了,我亲手带出来的三百个兄弟啊,只昨天一战,就还剩不到三成,完了,全完了!”
“大人,给咱们锦帆水军留点种子吧,咱们从讨三峡跑到黄河,又从冀州打到荆州,打到现在,难不成要全拼死在这个襄阳城上面么”锦帆水军里的老人望着越来越少的熟悉面孔,也对着甘宁泣不成声。
两边的先锋大将心里何尝好受眼看着他们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部队在一天多的时间里就少了三分之一多,眼看着那些伤兵们痛苦的号叫却没有足够的军医给他们包扎,没有足够的伤药来治疗,只能坐在那里等死,简直让他们难以呼吸。
可是,属下的哀求和自己的心痛,只能让战争那个魔鬼看了笑话。炊烟散尽之后,攻城的鼓声又响了起来,双方除了咬着牙继续血拼之外,决出一个胜负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的的选择!
“军师,曹操和孙策两人是不是疯了”甘宁听着对面传来的攻城金鼓声,仿佛听到了平生以来最诡异的声响一般,咆哮嘶吼道:“我甘宁守城也有几年,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疯狂不可理喻的!”
“的确有些不合常理。”郭嘉熟读兵书,早已将攻城的套路摸得滚瓜烂熟。连续攻城的事件并不是没有,但如曹操和孙策这等不管不顾、不分波次、不论伤亡的持续总攻,却完全不合常理。
这种完全诡异的方式,让一向算无遗策的郭嘉也摸不准这联军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过,郭嘉却知道一点,甘宁在襄阳战场多守一天,就会消耗刘、孙、曹三家联军的一分实力。昨日战役惨烈非常,但守城和攻城的伤亡却是天差地别的。联军那里一天一夜就少了将近两万兵马,己方这里虽然也损失将近有四千人,但总体来说还是符合攻城损失比例的。
“不管曹孙两家此番如何不合常理,兴霸,你且记住,他们越是疯狂,我们就越要坚守下去。我们多坚守一天,主公大军那里将来就会少一分压力!”听着城下的呐喊声和金鼓声,郭嘉直言道:“这一次,我们就是要跟曹操、孙策拼,跟他们耗,守着襄阳坚城,就是磨也要磨光他们的气血,崩掉他们的爪牙!”
“知道了!”有了郭嘉这等指示,甘宁好像一下被打了鸡血一般,面色潮红嘶吼道:“给我升起锦帆军大旗,今天老子就跟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