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砂两指嘬唇,毫不含糊带头吹出一长声响亮的口哨,欢叫着用力鼓掌。
人群也反应过来,爆发出嘶喊、欢呼和咒骂。
而身旁一声哀嚎,aj捂脸蹲到地上。
甘砂问:“你干啥了”
aj不答,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甘砂恍然大悟,不禁发笑,拿脚侧轻踢他鞋子,“你不会是买输了吧”
aj嚎得如丧考妣。
甘砂笑得更欢,“活该。”
由于是今晚最后一场,会场老板握着他的手高举起来那一刻,头顶悬挂的礼花金蛋一分为二,无数闪光亮片雪花一样簌簌下落。
观众席上陆续有人离场,更多的是在原处哀叹和嚷闹,还混杂尖锐而欢快的口哨声,大概是少数押赢的人。
没有花哨的获奖感言,老板直接递了一个贴了奖金牌子的厚信封给他,再合影,握手,放人。
游征直接撕开粘信封上的封面纸板,咬着信封,扶着擂台围绳跳下来。他拿下信封,三步做两步飞奔到铁栏门口,甘砂和aj早已挤到那里,门刚一被拉开,游征忽然稍稍矮身,揽过她大腿竖抱起来。
甘砂吓得惊呼一声,两手按着他肩头,第一反应想山羊跳挣开――此时在她眼里,游征不是游征,甚至连男人也不是,而是一个潜在的敌人,正想攻击她,于是条件反射拉开防备架势。
她一挣扎,游征怕人掉了似的箍更紧,抱着转了一圈,把甘砂的目所能及的光源转成一道道缭乱的线。
甘砂反应过来自己答应过他的要求,但现在拥抱反过来了,她闹不明白是他冲动还是兑现奖励。
aj在旁站起,游征也松开甘砂,运动裤柔软的布料犹如无物,甘砂几乎是贴着让的身体曲线滑下来。两人相触的胸膛和大腿磨擦出一片炽热,好似皮都磨薄了一层,咚咚咚心脏要震破胸腔。游征还喘着粗气,看得出精疲力竭,一身汗水蹭在了甘砂的牛仔裤和t恤上,留下狼狈的水印。人已分开,潮湿的地方还残留他的温度。
游征将信封举到她眼前,咧嘴笑:“我拿到了!”
甘砂掩饰性地捋了一下鬓发,手指敲敲信封口,说:“说好三七分,三万是我的。你欠我两次,三万再加三万。还有帮你约人的劳务费,五千。一共九万五千块,谢谢。”
“……”
游征艰难地眨巴受伤的眼睛。
aj终于找到难兄难弟,站起来去搭游征肩膀,一脸啼笑皆非的复杂。
游征不甘心,问:“你帮我买我了吧”
甘砂说:“没有。”
aj被甘砂横了一眼,欲言又止。
游征诧异:“你怎么不买”
甘砂:“你叫了吗”
……的确没有。
甘砂赶着他换衣服走人。洗手间入口就在下注服务台旁边,趁游征进去的空档,甘砂排队把自己赢的钱全部领了出来。
aj就在旁干巴巴盯着,像流浪汉看热馍馍,口水险些淌下。
甘砂笑着从一捆里抽出一张递给他,“保密费。”
aj心酸接下。
游征两手插兜出来刚好目睹两人的地下交易,望着甘砂说:“我兜里的钱呢”
甘砂数了十张过去,“还你。”
游征看也没看,甘砂收回,说:“不拿也行,你少给我一千好了。”
游征咬牙切齿,比胸口的纹身还要狰狞,说:“你要不要这么无耻,这是我用命换来的。”
甘砂淡淡瞥了他一眼,像个陌生人,仿佛刚才的亲昵不曾存在,“我的钱就是天上掉的”
甘砂往aj背上的双肩包拍一下,示意他转过来,又冲另外那人说:“我看你这包也没东西装了,给我装吧。”
aj被甘砂硬拉到身前,当她和游征的夹心甜奶油。
aj两手像被束缚,交握垂在两腿间,两只拇指祈祷般互相绕圈转动,例行抬眼往天。
目光刚抬到一半,aj发现游征肩膀后的异常。aj退了半步,踩上甘砂鞋面,后者忙着装钱,只抽开脚没理他。
“哥――”
游征置若罔闻,跨到甘砂身旁,说:“你两次带的钱能有三万”
“姐……”
甘砂说:“你说呢,不然子弹早射你身上了。”
游征回忆道:“第二次的我连看也没看到。”
甘砂说:“废话,你见到现在就不用你还钱――aj,别老踩我!”
aj豁出去了,干脆转身小碎步躲到两人后面,留着没拉上拉链的背包,像只垂死的大蛤_蟆张开大口。
甘砂和游征同时不悦地看向aj,一根细长的食指从他们肩头上穿过,指指两人前方。
来人从头发、肤色到服饰,暗淡而统一的颜色要溶化在同样昏暗的光线里。但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发型让她的胁迫性毕露无疑,尤其是刘海与鬓发的转角,简直是标准的90度。
“两位找得我好辛苦啊,”金刚芭比说,“还有你――”
“还有我――”
身后也传来沉闷而熟悉的男声。
甘砂和游征对视一眼,就在力量最弱的时候,他们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