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浩的声音很大,不仅是陶依然,连对面的华年都听个真切。
其实就算是席浩不说,陶依然也没法继续再待在这个房子里了。
别人的房子,住着怎么会安心之前她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只恨不能立马就搬走。
而且席浩还有她这个房子的钥匙,一想到这里,陶依然便没有安全感。
陶依然大约收拾了两个多小时,也刚刚把衣服化妆品那些东西打包好。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半夜两点了。陶依然坐在床垫上,掏出手机,给红姐打了个电话。
其实收拾东西这一会儿,她想了很多。比如搬出去之后,她住在哪住酒店吗这么多东西,似乎不太合适直接搬过去。
她穿书过来之后,除了红姐,基本就不认识别人。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红姐。
拨通红姐电话的时候,陶依然眼眶微红,声音嘶哑着开口:“红姐,你在哪”
红姐那天声音嘈杂,大约听出了陶依然的不对劲,她连忙说:“我在高速上,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老家,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陶依然这才想起来,红姐的姐姐要生孩子了,现在怕是帮不了她。
陶依然捏紧了手机不说话,她本来还想着先去红姐那里凑合一下。
红姐见对面没声音,又紧张的问:“真的做恶梦了别怕,别去看网上的恶评,好好休息。你要实在是害怕,等我回去之后,陪你一起睡。”
陶依然这边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本想告诉红姐,席浩来了,还勒令她明天下午就得搬出这个房子。可是一想到,红姐也是有私事的,不能一直围着她转。
她对红姐已经很愧疚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她。
想及此,陶依然吸了吸鼻子,强撑着情绪和缓开口:“没事了,是做恶梦了,听到你的声音,好受许多了。”
红姐这才松了口气,安慰道:“没事哈,你要是再做恶梦,你就给我打电话。”
陶依然抹了抹眼泪,“恩”了一声,叮嘱红姐注意安全之后,这才挂了电话。
她坐在地板上,开始找酒店。陶依然想了想,觉得现在只能先把这些暂时不用的东西先搬回公司,然后先找个酒店睡一觉,醒来之后,再去找个房子。
也幸好前几天华年买走了桃桃,给了她五十万,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到陶依然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之后,天已朦胧微亮,陶依然起身去拿第一个整理出来的大行李箱,准备先找个酒店下榻。
一夜未睡,加上昨天又经历了激烈的运动,她精神实在不济,推门的时候,都有些踉跄。
她随便戴了一个医用口罩,觉得如今她这副鬼样子,怕是不会有什么人认出来。
正准备拖着箱子去按电梯的时候,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华年穿了一条黑色大裤衩,上身穿了一个纯白背心,肩膀上搭了个毛巾,似乎正打算出门跑步。
看见陶依然的那一刻,华年生生一顿。
她身上还穿着昨天录节目的那身衣服,华年因为看了网上的热搜和路透照,所以认得这件衣服。
她虽然戴着口罩,却是难掩疲惫,满眼的红血丝,更是让华年的心跟着一紧。
华年知道昨天席浩来过,也知道席浩在门口叫嚣着让她搬走。不过华年觉得,这跟自己没关系,他还是少掺和陶依然的事情为好。且不说两个人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有什么关系,他也没资格去管人家的闲事。
陶依然也没有想到华年居然这么早就起来锻炼,她本想开口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嗓子喑哑,发不出声来。
最后,她也只是礼貌的冲着华年点了点头,便拎着行李箱走进了电梯。
华年见状,眉心微拧,几次想要跟陶依然说话,可见她站在角落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华年便没有吭声。
平时,华年还总抱怨这电梯下的太慢。不知怎么的,今天电梯似乎格外的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一楼。
华年先陶依然一步走出去,见陶依然拎着那笨重的箱子有些吃力,他便搭了一把手。
华年推着陶依然的行李箱,好死不死的终于有勇气出了声:“你这是准备去哪”
陶依然觉得这个时候不回应实在不合适,只好先哑声说了句谢谢,随后才慢慢挤出了几个字:“去……朋友那。”
这嘶哑难忍的声音,让华年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华年刚把行李箱推出了楼门口,便在草丛里看见了两个摄像头。那猫在草丛里的两个人,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立马将焦点对准了他。
华年猛地关了楼门,随后拽住了陶依然的手臂,便往电梯那边拉……
“门口有记者,应该是专门堵你的。”华年一边解释,一边将行李箱拖进了电梯,还不忘拉着陶依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