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乱起哄的学生,“老师,向上窜不一定成功,向下窜倒是准行。”
“老师,不留语文作业了吧,其他作业老多了。”
傅朝生是个在原则上面较劲的人,普通的小事不放在心上,假期就是要玩的,一张一弛才是学习之道,便随了学生心愿。
姜愉乐的自在,不用收作业,不用登记,她好像是所有课代表里最轻松的那一位。
下课下的太早,不知酒店有没有派车过来,姜愉歪着脑袋在校门口等车,家长很多,在校门口张望,像一群望夫石,别的孩子都是直接走向家人,只有她跟一群望夫石对峙,两两相望,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玩手机。
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旁边走过来一个女孩,穿着三中的校服,向她打招呼,“小愉你不回家吗”
姜愉不认识面前的女孩,少说话比较好,只点了点头。
女孩很热情,“你不会忘了我吧,我是方乔,初中还在一个班,到高中就不认识我了啊。”
“怎么会呢,我就是最近嗓子有点疼。”姜愉道。
“刚才有个人问我认不认识你,好像是来接你的人哎,你可以去旁边咖啡厅的方向看看去。”
“谢谢啊。”姜愉心生欢喜,这个世界的人果然都这么可爱。
她坐在咖啡厅里挺直脊梁骨,等着人来找她,也等着手机响,却迟迟没有打进来。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天色已黑,她觉得被人给框了,便打开通讯录找妈妈。
刚打过去电话,她的手就被人给打了一下,随后攥在手里的手机就被抢了,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得手之后迅速冲出咖啡厅。
姜愉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第一反应就是追出去,“抓小偷啊”她下意识大声喊起来,女孩一看就是学生模样,弱小可怜又无助,迅速吸引了一些人帮她。
小偷后面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穿梭在学校附近的街上,他回头冲姜愉挑衅般的看了一眼,及其欠揍,随后挥了挥手,把手机扔进了下水道内。
她惊了一下,身后的人也跟着惊了一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连小偷都是多彩多样,“这年头,连小偷都宁死不屈啊,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他居然给扔了,还扔到下水道里。”
“小姑娘,你运气不好,碰上了这么个不讲江湖道义的小偷,还是早点回家吧,再买一个。”一旁的大叔安慰道。
“对啊,这样的人,就算当小偷也是个不受其他小偷喜爱的小偷,他人品简直有问题,早晚会进局子里的,会有报应的。”
姜愉像木头人一般僵硬的点头,她没有手机,相当于没有记忆,没有跟家人的联系……
现在的小偷,这么狂的吗
社会真可怕,还是学校安全,姜愉记不住原主妈妈电话,也不知道酒店在哪,只能绕到学校的围墙旁边,打算翻墙进去,在学校熬一夜。
围墙旁边是一条公路,夜里没什么人,姜愉从旁边垒起来的砖块上面抽了几块,堆成了一个小阶梯。
摇摇晃晃的,她半扶着墙,抖着腿站了上去,第一次干这种事,她很紧张,慢慢地爬到了墙头,坐在墙头上,才发现头顶的月亮,是真的圆!
爬上去之后发现围墙里面没有一个能踩着落地的东西,明明前几天还看见一个木箱子来着,姜愉颤抖着身子,准备下去想别的办法,总不能直接跳过去之后瘸了腿。
扭头,她对上一双眸子,漆黑冷淡,闪过一丝玩味。魏浔双手环胸,微微抬头,盯着挂在墙头上的小后桌。
少年倚靠在对面的墙壁上,身形慵懒随意,但脊背还是挺着的,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桀骜跟疏离,在夜里更为明显。
缘分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就在两人电光石火般的对视时间内,那摇摇晃晃的小台阶轰然倒地,其中一块还作死地砸向魏浔脚上。
魏浔抬起脚,把那块找死的砖踩在脚下,仰头对挂在墙头的小后桌说话,“上面的月亮好看吗”
“好......好看。”
墙头挂着的女孩,能看得到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说话时浓重的鼻音,以及微微发抖的薄肩,都在昭示着她的弱小和无助。
半晌,仍听不见求助的声音,小丫头片子还真赏起月亮来了,梗着脖子仰着脑袋,眼神都不带给他一个,真倔!
他烦躁地把脚下的砖块踢远,声音冷了好几个度:“不下来吗”
时间仿佛回到了几日前的清晨,她坐在魏浔的怀里,男生也是简短的四个字:不下来吗
不同的是魏浔怀里比较温软舒适,这墙头的确高处不胜寒,她的手上已经被划出好几道口子,坐在墙头上,眼眶已经湿润,有时候自信心这种东西,弱的不堪一击。
即便二十一岁的她,在碰上十八岁的小狼狗不怎么热情的“关怀”下,都觉得尚有一丝真情在人间。
哪怕这人是个暴力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