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七月看着镜子里的人,神色一阵恍惚。
六年的时光,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如今她已经十六岁了,她平平安安的活到了成年,她以后也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再也没了后顾之忧。
目暮七月将手握成拳,复又伸开。她能感受到,里面充斥着生机和力量。
她忽然笑了,镜子里的倒影也笑了,像一朵盛开的繁复的花。
米白色的头发泛出点点星光,似有夏夜里地流萤停驻其间。巴掌大的小脸上,细长纤纤的睫毛忽闪着,像蝴蝶的翅膀。鼻梁越发高挺,瞳色透明,只有一点浅灰色的痕迹。她的皮肤像最上等的白瓷,温润细腻,没有任何毛孔的痕迹。
目暮七月站在那里,像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空灵、不含一丝烟火气息,美的惊人。
……
下楼,目暮绿看到目暮七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她和目暮十三十分小心的呵护下,七月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十六周岁的生日,成功的打破了当初医生的预言。
只是每当看到女儿越来越精致的长相,她还是忍不住叹气。
虽然不知道女儿到底是什么时候痊愈的,但还是在家调养了四个月左右,才终于要送女儿去上高中上课了,这还是女儿第一到学校。目暮绿的焦躁情绪达到了顶峰,就连目暮十三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今天早上一脸忧心忡忡的走了。
“妈妈……”目暮七月无奈的喊。
目暮绿忽然摆出了一个严肃的表情:“不许早恋!”
目暮七月肯定的点头,“好。”
看着这么乖巧的女儿,目暮绿忽然更加的不放心了。
她遇到目暮十三的时候也是十六岁,自然知道十六岁的年纪是怎么样的危险。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目暮绿还不觉得有什么,把这种事情放到自己女儿身上,不只是她,就是目暮十三也十分不放心。
“把这个戴上。”目暮绿拿出了一顶灰仆仆的假发,对着女儿说。
目暮七月乖乖的点头,任由目暮绿在她的头上一阵摆弄。
厚重的刘海几乎遮掩了女儿全部的眉眼,目暮绿终于有些满意了。
目暮七月笑嘻嘻的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和一副大框架的眼镜。
“我再戴上这两个怎么样”
目暮绿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她手中的美瞳,问:“不会伤眼睛吗”
目暮绿因为女儿年幼时的脆弱,早已经养成了事事为她操心的习惯,总怕她受到伤害。
目暮七月顿了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没有关系的,我回家就取下来。”
目暮绿这才同意。
戴上假发、美瞳和平光眼镜的目暮七月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是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种普通。除了雪白的皮肤和小巧的下巴,再也没有任何的优点。
目暮绿将她送到门口,叮嘱道:“你去五丁目39番地找你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以后你上学放学都可以和她一起。”
“知道了妈妈!要迟到了,我先走了~”目暮七月看了一眼手表,冲着目暮绿道别。
“路上小心!”目暮绿对她喊。
“知道了~”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走远了。
目暮绿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了一个明艳至极的笑容。
她和目暮十三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手机铃声响起,目暮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暗笑一声才接了起来。
“已经去上学了,别担心。”目暮绿及时的安慰了目暮十三的心。
目暮十三那边――
又问候了几句,目暮十三才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自己的下属佐藤美和子。
“警部的女儿要上学了”佐藤美和子好奇的问。
实际上她来警视厅三年了,从来没有见过目暮十三口中的女儿。她只是从警视厅里的那些老人口中听说过她,是个十分安静可爱又乖巧的孩子。总之都是些溢美之词,导致了她对她的好奇心达到了了顶端。
“是。这还是那个孩子第一次去上学呢。”目暮十三笑着回答她,脸上颇有种骄傲的情绪。
目暮十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六年前女儿说她要跟随小田切敏郎部长学习剑术以后,她来警视厅的次数就少了很多,而自从四年前开始,更是一次都没来过。
目暮十三并没有在意,虽然目暮七月开始经常不在家,但都是去了小田切敏郎家里练习剑术去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女儿的身体越来越好,所以他和目暮绿也就放任了。
想罢,目暮十三也不再担心,他又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
……
目暮七月悠闲的走在路上,等她到了目暮绿说的地方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明明是她第一次上学,目暮绿和目暮十三却比她还要紧张,目暮十三更是在昨晚联系了他曾经的下属,现在已经成了名侦探的毛利小五郎,拜托她的女儿照顾目暮七月。
说实话,自从满月的那一次见过毛利小五郎和工藤优作一家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再见过他们了。只是听过他们的一些消息而已。
比如工藤优作和他的妻子已经移民到了美国,只有儿子留在了日本。再比如毛利小五郎和他的妻子毛利英理从毛利兰七岁以后,就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分居生活,然后毛利英理改回了未出嫁前的名字,妃英理,成了一个著名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