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妩这一声,似是含着几分惊诧,又似裹着几分欢喜,声音宛若百灵鸟一般动人心弦。
邢依萱心里啐了她一声狐媚子,又私底下瞪了她一眼,立马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如同被人握碎了一般痛楚。
邢依萱这才清清楚楚地反应过来握着她手腕的人是谁。
就连自己千般讨好的陛下都忌惮十分的人物,据说能将死人敲开口的督公大人,就连原先横行霸道的东厂都能变得乖顺的顾煊昱。她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煞星
邢依萱面上勉强挂了一个笑:“本宫不过是处置后宫中一个不听话的妃子。哪里用的着督公大人亲自出面”
“若只是后宫妃嫔争宠,本督主自然懒得理会。只是巫蛊之事,牵连甚大。娘娘还是将此事交由本督主的好。”
“可是”
邢依萱急于辩解,她这次是趁着妺妩没有防备才得了手,眼下妺妩已经对他生了警惕,这么好的机会,下次可就难了。
顾煊昱一句未说,他只是松开了攥着邢依萱的手。
邢依萱还以为顾煊昱退让了。她此刻低头看着自己被握的通红的手腕,钻心的疼。邢依萱一抬头,就对上了顾煊昱的视线。
邢依萱全身都是一抖,那感觉,就是被一只即将猎食的头狼注视着一般,凶狠,阴鸷,泛着冷光。
邢依萱突然就腿软了,朝后退去,身后的宫女勉强才扶住她没有倒下。
邢依萱低下头,错开那人的视线,咬了咬牙说:“既然此事督公要接受,本宫就回去了。”
没关系,她照样可以把证据呈给陛下。让陛下来决断。
邢依萱转身欲走,却被顾煊昱从身后叫住。
她只听顾煊昱不紧不慢地说:“把证据留下。”
邢依萱脚步顿了一顿,气急,却不敢出言反驳,她正有些犹豫,那端着证物的宫女却顶不住这股威严杀气,双手抖着不停。
那小宫女顶不住压力,正要将证据交给顾煊昱的人,却被春桃一把拦下了。
“大胆淑妃娘娘还没发话,谁让你擅自行动了”
春桃将证物从宫女手中夺过来,还有些邀功的意味地看着邢依萱。
邢依萱看着春桃讨好的笑,根本不敢正眼瞧她。
只听“铮”的一声,剑刃出鞘,随即她就看着春桃被捅了个对穿,鲜血喷涌而出。
春桃面上的笑还没有散开,就倒在了地上。
高舒面不改色地拔出了插在春桃腹中的剑:“督公大人在此,哪有一个婢女插话的份。”
看着那笑容竟还凝固在春桃的脸上,显得可怖而诡异。宫女们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杀人场面,纷纷尖叫着乱作一团。
高舒将剑擦拭干净收回剑鞘,似乎刚刚的一条人命于他不过是宰了一头畜牲一般:“但凡违背督公大人者,下场形同此人。”
邢依萱抑制不住,全身抖如筛糠,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一派优雅,只得匆匆地由宫女架着小步快走了出去。
顾煊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的妺妩。
她的目光之中反而和刚刚那些害怕的女人们不同,少了初见时的害怕,反而多了几次感激。
绝色的女子目光中带着几分依赖与仰慕,若是让任何一个热血的少年侠客带看了,指不定就会心热十分,立马解开美人的锁链,然后恨不得立时能一生一世保护她。
可顾煊昱却没有上前替美人解去束缚,反而是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而后一本正经地问话:“巫蛊之案,你可是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