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奴远远见了风秋,向她弯腰致礼。风秋见到花月奴还挺开心的,至少花月奴活着,就说明邀月和怜星的心理健康还没滑去没法医治的地步
风秋见了花月奴,弯了眼睛道:“这次是你来照顾林夫人呀?”
花月奴见了风秋,一时有些恍惚,他很快低头道:“二宫主下的命令,由我负责。”
风秋道:“你来真是太好了,若是别人,我估计还不能十足的放心。”
花月奴闻言一怔,刚抬头却见风秋已扶了林诗音来,对他笑道:“林夫人是我朋友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如今我把亲人交给你啦。这些日子,还请你多多费心。”
花月奴连道:“都是份内之责,少楼主完全不必——”
风秋摆了摆手:“谢还是要谢的,我知道你善良温柔,但我不能总占便宜对吧。”她原本是准备了打点仆人的银钱,但如果对象是花月奴,她又觉得银钱不太妥当。
便问:“你要什么谢礼?”
花月奴下意识看向风秋。
自她十六以后,来移花宫中的次数并不多,在这少有的次数中,他能见到风秋的次数自然更少。如今忽然再见,他几乎要不敢去认眼前的姑娘。如果说岁月是潺潺溪流,风秋便像是在静眠在溪流中的玉石。溪水越趟,玉石愈发明光。花月奴第一次见到风秋的时候,她还只是个贪玩懵懂的孩童,如今的风秋,却已是无人能轻易移开视线、全然拂尘的明珠了。
花月奴不敢看,却又一时未能移开视线。移花宫多年严规竟也未抵得住眼前少女的微笑,他下意识回答:“我……”
风秋正要听,忽然领口被人从后头狠狠一扯。
她踉跄了两步,还没回头,便听见了李琦的声音。
他以和下手力道全然不同的乖巧同林诗音道:“表姐,一路颠簸,你先休息吧。我和少楼主去看看院子外的情景,看完就回来。”
林诗音的确有些累了,李琦的动作太快,她一时没瞧出什么,只是叮嘱了李琦:“这里不是家中,你莫要太过顽皮,惹少楼主烦忧。”
李琦笑眯眯地应了,风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扯着要走。她又担心林诗音看见会担心,只得做出配合的样子,同时对林诗音道:“林夫人好好休息,我领李琦瞧一圈就回来。”
风秋话音刚落,就已经被李琦扯出了院子。林诗音不明所以:“这孩子……怎么会对移花宫这么好奇呢?”
花月奴回过了神,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向林诗音道:“夫人请随我来,移花宫内没有女婢,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
风秋被李琦一路拉了快有百丈远,她终于不太高兴了,直接甩下了李琦的手,皱眉道:“你又怎么了?”
李琦回头,他盯着风秋,精致的脸却在夕阳余晖中显得近乎妖异。
他这回倒是笑了。
李琦瞧着风秋,手指轻搭上了自己的腰间,那里有把李寻欢赠他的小刀。
李琦道:“怎么了?”
他的手指一遍遍摸过刀柄:“我还想问你。”
“江枫,你胆子可真是大。”李琦眼中闪着微光,那眼中淬着的毒仿佛终于溶解了他的一切伪装,透出幽幽的光来。“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我大那么几个月,就能代替李无忌行‘长兄之责’了?”
风秋莫名其妙:“怎么不行了?我和你大哥拜把子的交情,又比你大,不是长兄,但也要像个姐姐吧?”
“更何况你大哥二哥都是克己复礼的人,李园在江湖上声名极好,你作为李园的少爷,说话怎么能那么没有礼貌!”
李琦差一点就握紧了刀柄。他慢慢松开了手,看着风秋说:“看在你是想要‘救’我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绝对不行。”
风秋:
他见风秋仍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本仍是生气的——可夕阳太漂亮了。
夕阳印在了她的脸上。
李琦忽然凑近了去,若非风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怕是就正撞上了风秋的脸。
风秋苦恼道:“我说李家弟弟——”
李琦伸手拉住了风秋,他伸手像风秋先前动作似的抱住了风秋。不同的是,风秋拥抱怜星的时候,怜星是弯着眼神情轻柔的,而李琦抱着风秋的时候,风秋浑身僵直。
所以李琦干脆的,将自己的下颚磕在了风秋的肩膀上。
他本来是要警告风秋,不要随便插手他的事情。他想说什么话,想做什么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些统统都不需要风秋的插手。风秋要管只需替他、替李园一并保护住林诗音就足够了。他要是对上了怜星邀月,也是他自己的希望,不需要风秋代替道什么歉。
可夕阳似乎又很温暖。
李琦糟透的心情忽然又好了。
他伸手摸了摸风秋黑缎般的头发,嗤笑了一声,懒声道:“算了,说你也不懂,也不会去做。”
在风秋僵的快要抖抖索索摸向自己的袖中刀前,李琦痛快地又放开了她,甚至主动退了两步。
他看着风秋,又弯眼笑了起来,宜男宜女的相貌眉眼如画。
李琦说:“原谅你了。”
风秋:
风秋:!!!
——你原谅我什么,我原谅你这个熊孩子还差不多吧!
要不是看在李无忌经营李园辛苦,风秋差点就要直骂出口——你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