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容决在离京之前才刚刚告诉他一件陈年旧事十一年前军中就有人通敌,此人如今仍未伏法。
想到这人或许正堂而皇之地站在金銮殿的百官之中,幼帝便心中有些悚然。
他的视线扫过自己的官员们,沉声道,“若今日无事,便该退朝了。”
汴京城里最安稳的地方当要数摄政王府了。
容决一离京,摄政王府便直接闭门谢客,薛嘉禾称病不出,安心在西棠院里过着带娃的日子,不给容决和幼帝添麻烦,更不让人有进摄政王府来找麻烦的机会。
可这闭门谢客,也只能谢绝普通人。
像何盛乐这等带着宫中太监女官直接寻上门来的便很难拒之门外了。
听闻何盛乐的名字,薛嘉禾怔了一会儿,她坐起身沉思半晌,才道,“她来做什么”
“说是太后召见,令殿下立刻随她入宫,还带了宫中侍卫。”管家道,“因着不好动手,先将她请进了门,正在正厅等候,殿下怎么说”
“好声好气送出门便是,”薛嘉禾不紧不慢道,“我是告病的人,入个什么宫。”
就算真要入宫,也不是这般绑架般的急召架势就喊走的。
管家得令,颔首道,“明白了,我这就去送客。”
薛嘉禾目送管家离去,掂了掂怀里吮着手指玩儿的小萝卜头,到底是直起了身子,道,“绿盈,把他俩送屋里去。”
绿盈应了一声,疑惑道,“殿下打算见何盛乐”
“不见是最好,”薛嘉禾笑了笑,“可我怕她今日是不见不休了。”
否则,怎么会亲自前来,还特地带了侍卫在旁
容决离京自然带走了麾下好手,眼下薛嘉禾身边只留了个绿盈至少明面上如此,至于摄政王府里留着多少暗卫,这薛嘉禾也没有过问。
果不其然,绿盈才将孩子送到内屋不久,西棠院外就响起了嘈杂声,薛嘉禾懒洋洋向外看了一眼,坐直了身体。
绿盈快步往外去张望了一眼,道,“殿下,是何盛乐带人来了,宫中侍卫围着,不好动手。”
“将她身边人的脸都记住了。”薛嘉禾淡淡道,“等今日事了,要一一告诉陛下的。”
“是。”
管家和何盛乐一行人几乎是前后脚进的西棠院,他同薛嘉禾交换了个眼神,扬声喝止道,“何姑娘真要闯摄政王府”
“我奉的是太后之令,”何盛乐轻声道,“难道摄政王府,太后也进不了”
薛嘉禾摆手,“让她进来吧。”
何盛乐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她带着身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入了前厅,才伏身朝薛嘉禾行了礼,“何盛乐见过殿下。”
“别了,太后的礼我可受不起。”薛嘉禾不冷不热地回她。
“殿下,太后召您入宫,有急事相商。”何盛乐面不改色地道,“太后知您身体不适,可事出紧急,吩咐我无论如何都要将您请回去议事,您看是否要取件厚衣裳外头风大得很呢。”
“我记得我是向陛下告了病,陛下也准了,让我在摄政王府安心养病。”薛嘉禾抬眼道,“太后这般急切,可下了懿旨令你带来陛下安抚我好生养病的圣旨,我这儿倒是有一张呢。”
太后的名头再大,毕竟也不可能大过皇帝去。
幼帝早料到可能发生的麻烦事,先一道亲笔写的圣旨镇在了西棠院里。
何盛乐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愣了愣,面色显出两分焦急来。
她确实是奉了太后的命来将薛嘉禾带入宫中,可也知道这事过不了幼帝这关,因而打的是速战速决的主意,要趁幼帝和蓝东亭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薛嘉禾强行带出摄政王府,等万事定局的时候,幼帝再发现也来不及了。
可若薛嘉禾用圣旨来挡,何盛乐便没有了借太后之名强行将她带走的机会。
何盛乐心转电念,开口道,“殿下,实在事出紧急,太后的意思我也不晓得,还是您跟我先进宫见了太后,再听太后和您细说吧。”
她说着,抬手示意周围待命的宫中侍卫便要动手,竟是哪怕强行也要将薛嘉禾带走的架势。
绿盈惊得往薛嘉禾身前站了一步,“何盛乐,你是什么身份,手中什么令牌圣旨也没有便要拿长公主,要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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