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萧旻明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得了病,治不好,萧旻明对她至多只有个模糊的影子,甚至连记忆都没有。
萧旻明本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
从小也很开朗活泼。
但他还在萧家的时候,萧旻明偷偷和他说过“老萧同志已经很努力了,我再难过也没有他难过。而且我难过他就更难过,何必呢”
语气有点老气横秋,甚至还有点欠揍。
可无论外在多么坚不可摧,莫文阗知道她的心很柔软。
就像他刚到萧家那会,当时刚遭遇家庭变故,正是钻牛角尖性格偏执阴郁的时候,小姑娘个子都没有抽完,见他半天不理人,手里饼干咔嚓掰成两半,一半塞到他嘴里。
她说“好了好了,我有的分你一半,这样你也有了,别板着脸啦行不行”
莫文阗拉回思绪,问“嗯”
萧旻明“她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行了,从我一岁到十八岁,写了十八封信,搞得跟影视剧似的。老萧同志看我要十八了,都给我了。”
“”
“我一口气全看了。”
“”
“”
萧旻明带了一点鼻音的声音,间隔了好久,传出来。
“文阗哥,我难受。”
莫文阗坐在门外,心脏忽然抽地一疼。
萧旻明继续这么口吻平淡地说“我以前不认识她这么个人,偶尔会想到她,但真的觉得问题不大。”
“”
“但你说我明明没有她,又为什么要我知道她有多好啊”
看着那陈旧信纸上的娟秀字迹,萧旻明在那一刻忽然生出从来没有过的强烈遗憾。
心里像深夜的巴士一样,空荡荡的,行驶在无人的马路上。
“她是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所以她应该活在你的记忆里,不应该在你的人生里毫无痕迹。”
年轻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有点闷,却温柔有力,像春天里抽长的枝条,生出新嫩的绿色。
接下来两人无话。
萧旻明洗澡洗了很久,洗的手都皱了,莫文阗在门外陪了很久。
好一会水声停,一只手出来摸衣服,莫文阗把衣服递到萧旻明的手上。
少女一边擦着擦头,从里面走出来。
抬头。
莫文阗见她鼻尖有些红,眼睛水润迷蒙,可能哭过了。
女孩绷着脸,把休闲裤扔到他脸上。
“太大了穿不上。”
莫文阗这才发现,在她身上长得可以当裙子的t恤下摆,是一双匀称白皙的腿。
过宽的衣服随着动作,偶尔会勾勒出独属少女的柔和曲线。
两人诚然很久没见。
尤其是他到大学去,一个人搬出来住后,除了偶尔吃饭,也没什么时间能见上。
但直到这一刻莫文阗才意识到,他心中的小萝卜头,已经抽长拔高,渐渐发育成女人的模样。
并且她还很漂亮。
莫文阗又给她找了条裤子,这条腰间有绳子可以系,再几乎都快把绳子扯出一半来的情况下,萧旻明终于穿上个了裤子。
吃过东西,玩了会电脑。
该伺候的伺候,小祖宗终于要睡了。
莫文阗洗衣服的时候,才在萧旻明的口袋里发现了自己公寓的门禁卡和钥匙。
明明有钥匙,却不进来,莫文阗很不能理解。
他拎着门禁卡和钥匙来问,推开门,萧旻明已经吹好了头发,趴在卧室里唯一的床上,翻一本杂志。
少女抬眼,见他手中的东西,不用他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萧旻明还是那个平淡的说话调调,她说“我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把行李箱推进来。”
这人是莫文阗的助理,临时的。
平时一般是小白在打理一些日常琐事,可小白最近感冒了,他才从剧组出来行李太多,一个人拿不下,于是助理提前送了一波东西回来。
“那是临时的助理。”莫文阗说到。
“我猜到了。”萧旻明淡定地说到,“但她不知道我,我得避嫌。”
莫文阗刚想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避个什么嫌,但他转念一想,萧旻明现在还真不是小丫头片子了。
于是莫文阗说“你想来就来,没事的。”
“有事。”萧旻明有点急躁,甚至有点气愤地打断了他,她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视线和他撞上。
“文阗哥,我长大了。而且说白了,我们其实没什么关系,你不能也不可以一辈子对我好,我得避嫌,你懂吗”
莫文阗忽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然后少女又说“除非你能真的一辈子对我好,我这句话,你又懂吗”
莫文阗微愣。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从以前就是个想太多的甜甜。
小明从以前就攻得一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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