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方向是,揽星阁。
她静静躺在榻上,面色慢慢回转成红润,乌色长发洒了满床,更衬得肌肤欺霜赛雪了。
顾隋时回来时候,像是从极长极长的风雪里走过来,落了满身的寒。
他伸手,抚了抚纪纤的颊侧,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惊扰到,轻皱了皱小巧的琼鼻。
顾隋时微笑,“纤纤,我的纤纤。”
月上城初见时,他确实是没有将她当成梦中人,只是她与她实在太像,就连唇角细微弯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是纤纤,那个自己梦了一十八年的纤纤。
他去查过纪国公主的生平,天真烂漫长大的小公主,鲜活又灵动。
有时候,顾隋时不禁想,会不会是自己对梦中人的执念太深,上天才送了她过来。让他几乎醉在这场宛若不真实的一场梦里。
他见过的纤纤,一直清冷地不似凡尘之人,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而如今在他面前纤纤,她会动,会说话,会滴溜溜着眼珠对他耍小性子。
这样的纤纤实在太美好,从寒宫之上一步步走下来,他不舍得也不愿意去区分二者。
顾隋时指尖抚着她精致的眉眼,掩埋在灰尘下的花似乎又开了。
却一直低,一直低下去。
“纤纤,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低语呢喃,几乎低不可闻。
有秋风袭来,顾隋时的声音碎在风里。纪纤一字未闻,眉眼依旧,呼吸香甜。
临至夜深,今夜秋月不见,秋风清寒,凄凄冷冷。
纪纤醒过来,刚想动一动,一双手臂便缠了上来。
纪纤一转眼,对上顾隋时漆黑的眸,在夜色中灼灼。
她蹙了眉,按理说顾隋时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变得这么快
顾隋时靠过来,将她揉到怀里,“抱着,你会舒服些。”
他似乎又变回那个对她百依百顺温柔十足的顾隋时了。
不,不像,从前的顾隋时虽然宠她,但却与现在不同。哪里变了呢,纪纤说不上来。
她发着愣,顾隋时又紧了一点力道,“睡吧。”
纪纤从两人紧贴的怀中抽出手,大胆地在他额头上停了几秒。
没发烧啊。
顾隋时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唇边带着一点笑意,“要是想摸,往下一些也是可以的。”
“……”
顾隋时真是疯了。
纪纤收回手。二人对视,他的眼睛似乎又亮了一分,而她十分懵逼。
顾隋时抚了抚她的颊,将发丝都在指尖摩挲了一遍,声音没了平日间半分的清冷,沙哑缠绵至极,“不睡”
温香软玉在怀,他不是圣人,夜色漫漫,如果她不想睡…
顾隋时垂下眸。
睡你的大头鬼啊!
半晌,纪纤慢吞吞地开口,“顶着我了。”
他动作凝滞了一会,退了半分。手臂却依旧拢着她。
算了,既然他不计较自己给他下药的事情,抱着他也能减消疼痛,就先如此吧。
天大地大,哪有睡觉大。
旋即不再多话,卷翘的长睫颤了几下,合上眼。
有秋风来,纱帘轻轻地舞,龙涎香丝丝袅袅,纪纤靠在顾隋时怀里,寻了一个好容易睡觉的姿势,睡了。
“纤纤…”
纪纤正欲进入梦乡,又听到了顾隋时的声音,睡意突然被打断。
“陛下何事”她语气虽是轻柔,顾隋时却能听出几分不虞来。
他轻笑,凑上前去与她耳鬓厮磨,语气愈发地暧昧低沉,“纤纤…”
他正是壮年的时候,素了好些年,自然是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纪纤不说话,她觉得顾隋时有病。
这也没到春天啊…
见纪纤不答话,顾隋时又在她耳边道:“纤纤,朕很想你。”
她哪天不在他眼前,他想个屁,想做才是真的。
顾隋时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指尖一寸寸往下滑,锦被中的温度渐渐升高。
龙涎香愈发地浓,混着纪纤身上的暖香,从被子里逸出些来,纠缠进秋风里。
碧青的肚兜,绣着鸳鸯戏莲的图案,莲花刚好在胸口盛开,顾隋时点上那朵玉莲的蕊心。
纪纤她身子一动,却没曾想将堪堪未落的布料抖下来,一片青草落了地,坠在顾隋时手臂上。
“顾隋时!”
顾隋时在她颈脖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唤顾郎好不好”
顾郎,顾个屁。
纪纤到底没唤出来,顾隋时也不计较,继续在她身上点着火。
寒风灌进来,吹不散柔情蜜意,喘息微微。
纪纤彻底受不住了,她抵住顾隋时到处游移的手,“别…太医说了。”
她现在身子还泛着酸,如果任由着顾隋时胡来,第二天她估计连床都下不来了。
顾隋时声音哑地不像话,一下一下难耐地在她身上磨蹭着。
纪纤咬咬牙,伸手一握。
顾隋时身子僵了一下,微扬起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头发出似愉悦似痛苦的谓叹。
纪纤别过眼,耳尖的绯色窜到颈脖,宛如一块上好的玉透着粉。
顾隋时吻上玉色的颈脖,拉着她的手腕往愉悦之地走去。
她的手就像一块绵软的云,顾隋时深深陷进那块云里。
他跟着她动,那云穿过峡谷,越过山巅,跨过无垠的海岸。
不停地飞,不停地飞。
最后,在一片青草地上停驻,落下一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