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远抱着酒,南泽和吴明铎拿全了剩下六个的酒杯,又取了一个一次性纸杯,这才从餐桌挪到客厅的沙发上。
伊代皓白看他们过来,换了姿势,右手撑在地上没有放开,作为一个支点,支撑了整个身体的重量,然后屁股抬起一点,腿折回去,盘腿坐了下来。
吴明铎率先开口,笑着说“弟弟,还生气呢”
伊代皓白噘着嘴,瞥了一眼他们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吴明铎把纸杯放到茶几上,说“这次绝对不坑你,你拿纸杯喝,总行了吧”
伊代皓白很明显还在赌气,呼哧两声后,说道“不用,我们公平竞争,各凭本事,愿赌服输。”
吴明铎觉得自己老了,理解不了伊代皓白对游戏的执着,在他看来虽然刺激,但也是能玩就玩,输了就算了,没有那么大的精力一心钻进游戏里。
吴明铎从善如流,连声说好,扶着膝盖在他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陶心远看着伊代皓白,把手中两瓶酒都往前抵了递,让他来选。
递过来的不只是酒,还有台阶。
有台阶递过来,伊代皓白也不打算继续僵持着,抬起头对陶心远咧嘴一笑,顺着就下来了。
一方面是游戏归游戏,友谊永远第一,他们几个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彼此了解,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下一步的规划,他需要让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尤其是陶心远和南泽。
陶心远松了口气,问道“伊代,你可以喝酒吗”
伊代皓白拍拍胸脯,说“可以喝,我早就成年了,酒量很好的。”
两句话说开,气氛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伊代皓白蹭在地上挪了挪,屁股压在刚才右手按着的位置上,然后才肯把右手抽离,伸手接住陶心远手中的酒。
“柚子酒要冷藏一下才好喝的,而且度数太低,喝起来不带劲儿。”伊代皓白把蓝酒瓶放在茶几上,抱起另一瓶说,“我们开这瓶吧”
陶心远都无所谓,把启瓶器直接交给了伊代皓白。
等厨房里洗碗的三人完成任务,茶几上的水晶酒杯和一次性纸杯里已经添上了赤霞珠,醇厚的葡萄香在空气中飘荡。
光是深吸一口气,都觉得醉人。
高朗擦擦手,在沙发上坐下,问道“这就开始喝了”
乔原看了陶心远一眼,故意说道“反正也没什么惊喜了,早两个小时晚两个小时都一样,直接现在把礼物给他算了,我们还能早点回去睡觉,对吧”
陶心远毫不介意,能收到他想要的那份礼物就很开心,连乔原怼他的时候他都弯着眼睛。
乔原被气笑了,拿着酒杯抿了一口,骂道“陶陶,你这种恋爱脑真的完蛋了。”
南泽探身过去,端了两杯,一杯拿在手里,另一杯递给陶心远。
“给。”南泽微抬下巴。
陶心远抿着嘴笑,两只手一起捏住杯脚,捧到自己面前。
桌上还有四杯,剩下四位嘉宾也随之拿起来,一同举杯。
客厅沙发之间的距离很大,大家分散坐着,酒杯在空中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实际上根本不可能碰到一起。
伊代皓白坐在地上,举杯十分费力,伸直胳膊也没能和其他人保持在同一高度。
气氛刚到,才碰完杯,酒杯还没贴到唇上,伊代皓白突然把自己的纸杯往地上一放,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陡生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的动作都僵持在空中,像被定格了一般。
伊代皓白这次不再沉默,他说“我理解的碰杯就是要碰在一起,碰出声音,很干脆很快乐的那种。你们是不是不想和我碰杯还是说我喝下这杯酒就会被淘汰”
伊代皓白语气硬邦邦的,却难掩委屈,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丝的哭腔,像是崩溃前还在努力强忍着的孩子。
“没有没有,别这么想。”高朗立马端着酒杯凑上来,弯腰去碰了碰伊代皓白的小纸杯。
乔原紧跟着也碰了一下,然后握着伊代皓白的手举起来,同时招呼其他人过来,“来,让我们干脆快乐地碰在一起,碰出声音。”
伊代皓白这个样子,大家都有些于心不忍,没人拒绝,一个接一个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嘉宾们虽然身高不一,但身材都不错,围着伊代皓白站定时,恰好各占了一个六芒星的尖尖。
伊代皓白坐在最中间,他突然仰起脸,表情由阴转晴。
“干杯”
众人举杯,酒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入口腔,坏心眼地刺激一下味觉神经,然后一溜烟淌进了胃里。
南泽站在伊代皓白身后,当伊代皓白右手背后,往屁股底下摸索时,他下意识地就抓住了陶心远的手腕。
“咳、咳咳”陶心远喝得急了,一口把酒吞下去,目光不知道该看南泽的脸,还是南泽抓着自己的手。
伊代皓白虽然笑着,笑容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段程望眉心一跳,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儿。
段程望突然意识到,伊代皓白被这接连反转的剧情弄得有些慌了,既然坚持认为节目组布置了双凶手,就不应该贸然去碰凶手机关。
段程望皱眉提醒道“伊代,别冲动。”
说时迟那时快,段程望话才出口,伊代皓白一个翻身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扣动了某个机关。
只听见“咔哒”一声响,警报声响起,七人所在的圆形地毯变成了一个井洞,在大家猝不及防的时候飞速下陷。
周遭一片黑暗。
黑暗像深渊巨口,什么都看不见。
警报声是从遥远的上方响起的,听不真切,只有副导演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仿佛要给他们开启一个新世界。
“平民玩家伊代皓白误触凶手机关,全员推理错误,信任游戏失败。”
“再重复一次,信任游戏失败”
由于惯性的缘故,重心不稳,大家接连或跪或坐,都跌在了地上。
玻璃的破碎声,呼喊声,红酒的潮意,温热的呼吸,全部都在黑暗中迸发出来。
“啊”
“噼噼啪啪”
“我的妈呀,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失败的惩罚吗救我,我真的快喘不过气了”
陶心远咬着牙,后背僵直,接着感觉到握着他手腕的那双手微微收紧。
南泽的声音像是越过了兵荒马乱才抵达他耳边。
南泽再次重复“你可以选择握住我的手。”
对陶心远来说这不是一道选择题,是他填空题的唯一正确答案。
他手腕一拧,反手抓住南泽的手指。
一只手不够,要两只手一同握住才安心。
他蹭过去,靠近南泽,后背弓成一只虾米模样。
接着他的头一点点垂下去,就像昨晚在壁炉里一样,把脸埋在了南泽的掌心。
南泽感受到手心里的潮意,混杂着陶心远的呼吸,还有陶心远一直在颤抖的嘴唇。
柔软又胆怯,一下下地蹭着南泽的手心。
陶心远好像在说话。
南泽俯下身,在纷乱嘈杂中听到一丝微弱的求救。
陶心远在重复默念他的名字,像一种信仰,像一种救赎。
“南泽”
“南泽”
南泽心下一动,低声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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