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妈……额娘!”安和流泪道。她已经接受了这个坚强的母亲。对那个男的,她基本无视了,并不想忽然多个爹,还是个保护不了家人的爹。
她需要生火,烧热水,消毒!“火,哪里有火……”
“咳咳……”男人的呼吸也渐渐微弱,他难过地看了一眼女儿手上的婴儿,努力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可能是他的仆从吧。安和会意,下了床,强忍不适去摸那两具尸身。找到一个褡裢,翻出了火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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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火镰,安和坚持着走出木屋,正要寻找灶台和水源,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高高的柴火垛。她顿时想到烟火求援的主意。
点燃柴堆,安和抱着婴儿,摇摇晃晃走到石井旁边,却怎么也摇不动井架上的辘轳。她的体力完全透支了,双腿发软,眼前发黑。
太倒霉了,刚穿越就死在新手村……这个宝宝怎么办啊,才刚刚出生……
在她即将陷入昏迷之际,听到一阵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还有人高声喝道:
“何人擅动烽火!你可知这是砍头大罪!”
吓唬谁呢,老娘本来就不行了!砍头是吧,赶紧的,累了!
――三年后――
暮春时节,广州城外三十里,白云山山脚的官道之上,五匹快马如闪电一般疾驰,直跑得鼻喷白气。远远的看见一片山居宅院,为首的骑士才拢了拢缰绳,让坐骑慢慢停下来。
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山居门外五十步远,一方卧牛青石上錾着斗大的“静溪”二字。骑兵首领顾不得欣赏景致,一行人在青石前下马,将马匹牵至旁边的大树之下。留下一人看守马匹,余者整理冠带衣袍,向宅院大门走去。
门上家丁早就看到他们,笑吟吟迎了上来。
“葛把总一向可好小的给您请安了。”
“不敢不敢。”骑兵首领葛青只是个七品把总,如何敢受四品知府家宅的门上人的礼,急忙偏了开去,“卑职有公务在身,劳烦通禀一声,求见老夫人一面。”说着迅速递上一个门封。
门子熟练接过,轻轻一捻便知分量,更是笑容满面,知机地小声道:“谢您赏。老夫人今日兴致好,正与苏佳格格说话呢。葛把总请稍候,小的这就去禀告。”
葛青面皮微微一红,又恢复如常。自己的心思难逃有心人的耳目,但他并不心虚,当日从驿站中救出苏佳格格之后,他们只见过两面,还都在大庭广众之下。
一次是苏佳格格父母的丧礼,他前去吊唁,她当众谢过自己救命之恩。第二次是广州知府的寡母于氏老夫人看中苏佳格格的品格,令知府收为义女。他跟随千总大人前去观礼,从头到尾只远远的看了一眼,连话都没有一句。
那之后苏佳格格就跟随于老夫人回到这座静溪堂别院,带着弟弟一起虔诚守孝。
一晃就是三年,葛青还是忘不了那日灰头土脸的女孩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
他赶到时,苏佳大人的福晋已经难产而亡。苏佳大人挣扎了两日,将误入疫区的经过写成遗折,就撒手去了。
苏佳大人最后坚持写上是自己点燃的驿站烽火。但葛青心里明白,当时的情况,苏佳大人是万万做不到的。
三年了,苏佳格格即将出孝,入京参选,如果……万一……自己的考绩一向是优等,明年有希望升上一级。不知道将来……
他正在胡思乱想,门子已经回转,一叠声的请他进去。
二门里花厅之上,淡彩水墨屏风之后,影绰绰的有人走动,落座。主位上体态丰腴的锦衣贵妇当是于老夫人,下首陪坐的蓝衣倩影,不会错的,就是苏佳格格。葛青看了一眼就垂下头去。
“老夫人大安,苏佳格格大安。”
“葛把总不必多礼。”
“见过把总大人。”
“葛把总今日有何公务”
“回老夫人话,卑职是来给苏佳格格道喜的。其一者,户部传下文书,追授苏佳大人七品笔帖式之职。其二者,礼部传下旌表,以彰苏佳格格孝女品行。其三者,府尊大人收到一封书信,乃是格格的亲舅,盛京闾阳驿总管李万和大人亲笔所书。府尊大人命卑职带信给格格。”
“果然是喜事。来人,接过书信。嫣儿快拿着,不必难过了。”
“多谢老夫人,嫣儿心里您就是亲祖母。多谢把总大人,辛苦您了,请问民女应该如何迎接公文与旌表”
“卑职不敢当这个谢字。格格只需随卑职回到府衙,焚香摆案即可迎奉旌表。”
“葛把总先下去用茶,老身带苏佳格格沐浴换衣,再一同去府衙,误不了你的事。”
“卑职遵命。”
转入后堂,于老夫人便问:“李大人信中有何要事”
苏佳-和嫣,也就是安和,拆去火漆展开信纸,双手奉与老夫人。
老夫人笑了,满意地道:“你看你的,然后说与我听。”
“是。”安和快速阅读之后说道:“舅父大人调入京师内务府上驷院,任六品员外郎之职,已向户部告假百日,将亲身前来广州,取我双亲棺椁回原籍盛京入土为安,再送我入京参选秀女。”说着又落下泪来。
于老夫人再三劝慰,安和再次千恩万谢,才回到自己守孝的小院。
“姐姐你回来了!”一发小炮弹直冲到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