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对吧”
流弹飞掠留下的火花痕迹带动了少年黑色的鬓发, 太宰治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轻松自在地将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侧过头来看我。
他的笑容里隐含着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下意识之间我只觉得悚然一惊。
我沉默了一下, 对太宰治的话做出了遵从本心的回答。
“是啊。”
“很美丽。”
那是我见过的最极致、最炫目的战斗。
充斥着最强大的暴力带来的美感,血花一点一点地与晕染绽放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鲜血的味道。那是极致的暴力……我头晕目眩地想着, 这个时刻的中原中也战斗的姿态,大概能轻易地震撼到任何一个人吧。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左侧的第三根肋骨的位置——那是心脏的所在地。
怦咚、这样的声响被我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身体里沉疾地跳动起来。
像是三味线的琴弦被拨动了,寂静之中只剩下琴音震颤开来的余韵。灵魂像是飘去了不知名的远方,渐缓升高之后只能看见绚烂的云层、瑰丽无比的霞色和灼人的日光。
他是光——
不是电、也不是最初的神话, 谢谢。
身为理工科专精,我的语言词库比较匮乏, 总之大家听得出来我是在夸他打架很帅很迷人就ok了。
“太宰先生还真是坏心眼啊。”我发现这场战斗过于一边倒, 完全就是被中原中也无条件碾压的状态, 根本无槽可吐, 只能找太宰治这人练习一下槽技这样子。
“嗯”太宰治用一种一言难尽的声线发出了一声鼻音,“我没有哦。”
“明明就有嘛。”
我身为一个伤员, 完全没有亲身上阵杀敌的打算——应该说划水的只有我跟太宰治两个人,广津先生十分自觉地加入了战斗。
“我看了您办公桌上的文件,中原中也先生今天出任务的地点就在附近,要回港口黑手党的总部的话一定会经过这里。”我回想了一下太宰治办公桌上的文件内容, “按照您跟中原中也先生似乎并不太良好的关系……”
我用此比较委婉,实话实说“关系不太良好”都是抬举太宰治了,我该说关系“极其恶劣”才配的上这俩人之间的水火不容。
反正能坑中原中也的机会, 太宰治肯定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那样的话中原中也先生多半会来的吧。”我斟酌着说道,“中原中也先生也不是一个别人攻击他、而他却不还击的人。”
“打起来的话,一切就都好说了。”
“弥生真是个聪明的漂亮姑娘。”
面对太宰治纯良无害的笑容,我一点也没感觉到骄傲或者自豪……凡是有脑子的人都猜的出来这种事情吧,况且我怀疑太宰治就是故意漏给我看的。
“太宰先生过誉了,我一点也不聪明。”我打了个哈哈,“只是在赌博这一行比较有天分。”
太宰治点点头表示认同:“下属有钱的话,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呢。”
“”
我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这家伙的意思不会是我以后还得负责给他埋单吧
不是,您好不好意思一个16岁的大男人让我一个14岁的小姑娘给你埋单
“太宰先生。”我凝重地缓缓说道,“我从未见过您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啊,弥生可真敢说啊。”太宰治看起来丝毫不觉得生气,“明明我是上司,还说出这种冒犯的话来。”
我十分爽快、一秒都没有停顿地就向太宰治道了歉:“十分抱歉我错了但我并不会改正的。”
我露齿,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所以希望您下次也可以多包容。”
“——你还真是有趣啊”
“感谢太宰先生的夸奖。”
在我跟太宰治闲侃唠嗑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单枪匹马地解决了装甲车、机关/枪和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摸来的单/筒/火/箭/炮。
太宰治带来的底层小弟基本成为了成群的移动人形背景板,十分完美地履行了“中原中也陪衬”这一工作。
——可最后的任务报告得我来写,还一次写两份,一份五千字及以上。
你妈的,为什么
此时此刻,坐在这里,我陷入了沉思。
在日本的法律里规定,20岁以下禁止饮酒。
而现在14岁——起码表面上来说是14的我,正坐在一家名为lupin的酒吧里。
参与这场小型聚会的人员构成是这样的——我、太宰治、织田作。
据说还有一个他们认识的负责情报工作的人……哎,我记得内务省异能特务科潜伏在港口黑手党的卧底就是情报人员,来参加这个小型聚会的人应该有可能是那位前辈的同事吧。
又或者就是本人也说不定。
“弥生要喝酒么”太宰治很是娴熟地跟调酒师要了一杯冰啤酒。
“哈未成年人不可以饮酒的吧为什么太宰先生你这么熟练啊”我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织田作,“织田作先生都不管一管的么”
“哎”织田作迟疑地反问我,“虽然法律如此,不过既然是黑手党的话应该不用那么遵守吧”
“……可在日本,黑帮是合法的。”我木然地说,“也就是说,您、太宰先生、还有我,我们三个人都是有合法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