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幕后之人还真是好算计,利用黑衣人刺杀未果,死在他剑下后居然还耐心地给这些尸体换上了陆家家仆的衣服,导致现在也没人分得清哪些是陆家的家仆,哪些不是。
分得清的别院管家,也随着大家伙一起死在了那晚。
对于幕后之人这一栽赃,肖倾当真是百口莫辩,不过他总觉得,那人之后应该还会有动作。
念头刚至,陆家别院外墙突然崩塌,惊起一群食腐肉的乌鸦振翅而飞。傅明秋反应迅速,拔剑挥向异动处,也只来得及截到一块碎裂的衣角。
肖倾低声道:“背后之人果然不是为了养煞,而是为了损福。”
外墙不仅聚福,同样有困煞的作用。养煞未成之日,轰掉被煞气污染的外墙,则有损人福祉之用。
此招实为阴损。
傅明秋拾起地上那截染血的布料,向来温润的面容也不由严肃了起来:“陆家别院外不仅设有驱煞阵,在今天更是派了百名弟子护阵,他能在众目睽睽下毁掉阵法,必然不是籍籍无名的等闲之辈。”
肖倾思索时无意识点了点嘴唇,声音淡淡的:“师兄为何不想想,他或许早就有此打算呢”
傅明秋一愣,皱眉道:“你是说......”
“师父,师叔。”
陆谨之领着一众弟子快步而来,身后押了一名模样猥琐的矮瘦男人,男人一路拖着步子不肯走,大声哀嚎押着他的人手劲太大,神色躲躲闪闪,东张西望像是再找什么东西。
肖倾挑了挑眉,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果然,那人看到肖倾眼前一亮,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大喊:“主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是替你做事才被抓的,你答应我只要我干完这一件缺德事就放过我一家老小的,嘤嘤嘤,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肖倾嘴角抽了抽,一展折扇掩住半张脸,嫌弃道:“我可不收你这么丑的属下。”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劲挣扎想要去抱肖倾大腿,因为使力太过,面目显得越发狰狞:“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把你叫我干过的龌龊事全都抖出来!”
“良心这东西我一向没有。”跟他一个反派,讲什么良心
肖倾摇着扇子柔柔一笑,说出的话却活活能把人气死。
周遭陆家弟子看肖倾的眼神都变了,他们本来就对肖倾保持怀疑,何况如今又出了个人证。
“我看这事有八成是肖倾做的。”
“你看有什么用,人家可有许多大能护着,就是这个时候拿剑杀到陆家主院,咱们拿他也毫无办法。”
“这肖倾真是太歹毒了。”
“就是就是。”
歹毒的肖倾:“……”
傅明秋看不下去,皱眉道:“我师弟如何我再清楚不过,任凭你如何诬蔑自有天道看着,把他拖下去审问,不问出幕后主使就不许给他吃食。”
傅明秋之所以这样护着肖倾,还有一个原因,肖倾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了,就是这一层关系,傅明秋也难免要护犊子的。
陆谨之正要领命而去,肖倾一伸手拦住了他,朝傅明秋笑道:“师兄审问人的手段太过优柔,不如将这事交给我来吧。”
原本就哀嚎让肖倾捞他的男人徒然听闻这话,却是面色一变,到嘴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不不不,算了算了,为主上而死是我的福气,主上不用专程捞我使人怀疑,我愿一死报效主上!”
陆家弟子正迟疑要不要交人,肖倾身后出现了个黑衣人,直接将人押了过去,也不知道那黑衣人使了什么蛮力,刚还中气十足喊叫的人顿时面色扭曲地嘘声了。
傅明秋犹豫了一下,终是妥协道:“子倾,不要弄出了人命。”
“师兄何必妇人之仁。”肖倾笑嘻嘻地揽上傅明秋的肩,两人一同往外走去,却见陆谨之始终愣愣地站在原处,肖倾挑了挑眉,问道:“我看谨之心神不宁,是有什么事吗”
陆谨之目光停留在肖倾揽着傅明秋肩膀的手上,一脸恍惚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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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城最大的一家青楼――万花楼,莺莺燕燕的姑娘们穿着花红柳绿的轻薄纱裙,歌舞轻笑,媚声喧嚣。
不同于其他勾栏之地的是,万花楼的布置十分文雅,除了姑娘们穿了跟没穿的打扮外。
万花楼知名的原因有三点,一是这家青楼的姑娘各个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是这里极其香艳,玩法多种多样,三则是最重要的一点,万花楼是肖倾名下的连锁产业之一,万花楼的老鸨,就是肖倾。
在陆家别院一事发生异变不久后,万花楼迎来了一位穿金戴银的富商显贵,显贵油头满面,带来一件满是煞气的血衣,一进门就撒了大把金子点名要见肖倾,姑娘们不敢怠慢,连忙跟暗卫说了这事,一面连哄带骗地让显贵沉溺在了温柔乡。
但手腕圆滑的姑娘们,始终也从显贵嘴里撬不出一句话,就算是喝得烂醉,这位显贵也始终闭口不提血衣一事,卖着关子说自己掌握到了一手情报。
登门必有所求,肖倾接到消息时正和傅明秋在下一盘棋,暗卫在他耳边禀报后,心思微动间竟让傅明秋吃下自己五颗子,是以为扳回一局,很快就将此事抛到脑后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
等先下完一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