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那就开始了。”
“唔――!”
大脑被强行插.入的别扭感觉让长发青年放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肌肤由于过度用力握合从健康的白皙变为毫无血色的惨白,修剪合适的指甲随着这个动作也在手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的掐痕。
佐之市脑内一片混沌,骤然一道亮光穿过白雾,他的思绪也随之游动。像是被人强行拖下数百米的悬崖,忍着这令人不适的心悸,他强迫自己的思维融入到四周以不符合常理漂浮在空中的碎片中。
嘛,本来就是在精神世界中,要是符合现实世界里的重力引力常识那才奇怪吧。他勉强吐槽一句后便被不可抗力拖入记忆漩涡。
【“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有人以稚嫩的声音好奇地轻声询问。
“……”
被询问的人也是个小孩子,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不,更准确的来说,外表上看起来个小孩子。他仰面躺在一个深陷的大坑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天空,毫无反应。若非他稳定起伏的胸膛和时不时眨眼的动作,旁人简直无法辨认他是否还活着。
“要不要跟我回家我会给你买好吃的零食、漂亮的衣服,还有好玩的玩具哦。”
平平的音调掩盖不住说话人隐隐藏着的期待情绪。
“……”
说话的小姑娘不死心地伸长手,趴在深坑的边上,不顾自己精致的和服染上泥土的脏污,直直地将手伸向坑底孩子的上方。
僵持过一阵,她固执地伸着已经隐隐泛着酸痛感的纤细手臂,平淡的表情藏不住眼底的委屈失望。她转头看向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老师,他不理我。”
“红叶,不能强迫别人。我们走吧。”
女孩转回头,坑底的孩子动作、表情一丝未变,仍是一派死寂,仿佛摆在橱窗里的人偶娃娃。她终于服输地收回手,走向自家老师身边,自觉地牵起年长者粗糙温暖的大手,拖长调回答。
“ha――i。”】
像是溺水的人猛然浮出水面,佐之市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着粗气,平复被大脑排斥出来的眩晕感。
啊……这次找回的记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在前几次根津校长的帮助下用精神力寻回沉在大脑深处的记忆的时候也见到过自己幼年时的场景,并且确切的来说也是不怎么好的境况。比方说空旷寂寥的传统大宅啦、规矩诸多的长辈亲戚啦、黑暗寂静的紧闭小屋等等诸如此类的能让小孩子产生心理阴影的场景,但那些片段重现时都十分虚幻、模糊,并不想这次一样仿佛自己亲身重经一般,果然还是印象的优先度吗。就是不知道让这段印象深刻的人物是画面里的成年男人还是那个小孩子了。
至于说女装,从他失忆第一天打开自家衣柜与整整一柜子的女士和服无语对视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有异装的爱好了。
这样说也不准确,应该不单纯是异装癖的原因。从记忆里来看,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和舞世家,为了打好基础,有连家中男性晚辈都要从小做女装打扮以便更好地表演出女性柔美气质的习惯。再加上看起来就不会关注幼童心理健康问题的严苛祖母与懦弱母亲,估计他是从小就有性别认知障碍吧。
这个暂且不论,虽说并不能对最近的卧底工作有什么帮助,但他着实十分在意这段体验前所未有的真实的记忆。
画面中他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望向身侧的那个男人也无法窥其全貌,只能看见其也是一样风格的和服打扮。
坑底的小孩子倒是看得很清楚,白皙的肌肤,湛蓝的、宛如倒映着的晴空一般平静的眼眸,精致的五官,散乱的长发。
佐之市有规律地敲击着办公椅的扶手,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