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芙等张氏拿来银子,就恭敬离开转身回屋了,张氏只给了她二两银子,这应该是就是她的全部嫁妆了,她需要好好计划下,免得银子不够用,将来出现纰漏。
第二天天不亮,陆家几个成年的男人,就借了板车,将大老虎推到县城卖去了。
陆冬芙稍晚些时候,做好了饭菜,才动身前往县城。
汜原县距离岳河村并不算远,走路过去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
陆冬芙在路上遇到了几个村民,她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得她,立刻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脸上还带着隐晦的笑意,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陆冬芙低头专心走路,别人促狭的喊她她也不理,因为她知道村民会说出怎样的闲话。
村民愚昧又无聊,即便她解释过自己的经历,他们也只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
她不想白费唇舌,为不相干的人浪费宝贵的时间,便加快脚步越过他们,来到了县城里。
她直接去了城里最热闹的街市,买了价格适中的红布,以及价格更昂贵的绢布,许是买的布料挺多的,花了将近二两银子,所以眉开眼笑的店家,白送给她一些碎布头和一套针线。
陆冬芙谢过店家的好意,将打包好的布料暂时寄放在店里,转身去不远处的点心铺子,买了些味道不错的硬糖,打算送给村长家的孩子们。
她将身上的银子花的半点不剩,就抱着这些东西,吃力的回了家。
到家后,已经是下午了,张氏坐在院门口,眼巴巴的望着,看样子陆家兄弟还未回来。
她看到陆冬芙手里的东西,不悦的道:“刚给你点银子,你就花光了,真是败家子。”
陆冬芙语气平淡的喊了声娘,就回屋去穿针引线,开始缝制嫁衣。
她被卖进薛员外府之后,被夫人身边精明严厉的嬷嬷调.教了半个月,就送去了二小姐身边做跑腿打杂的小丫鬟。
说实话,二小姐是个温柔和蔼的主子,日常就是学习针线女红,跟随夫子念书弹琴。
陆冬芙的任务,就是随侍在二小姐身边,听她的吩咐办事。
所以在二小姐学各种技艺的时候,她也会耳濡目染,学到些东西。
她那时战战兢兢,生怕被二小姐嫌弃,所以就认真的学下了大部分的技能。
等到闲暇时间,她不像其他丫鬟们聚在一起聊天娱乐,而是自顾自的坐在屋内,回忆府里请来的绣娘教导给二小姐的技艺,亲自动手练习。
久而久之下来,倒是练出了堪称上佳的刺绣本领,连绣娘都说她在这方面有天份,只可惜……
她知道绣娘没说出口的是什么,只可惜她是个丫鬟,主要任务是伺候二小姐,而不是成为刺绣大家。
虽然后来,她专心于磨炼厨艺,刺绣技能暂且生疏了,可缝制自己的嫁衣是完全没问题的。
她知道自己衣服的尺码,将买来的红布裁剪出来后,就开始缝制。
熬到深夜,她实在困极,就将半成品放在凳子上,躺下歇息了,也没注意陆家兄弟有没有从县城里回来。
睡醒后,她去厨房做好早饭,自己简单喝了粥,就回屋里继续赶工。
她先缝制的嫁衣里面的内衬,将上下身的里衣都缝制好后,才发现自己脖子和身体都僵硬了。
她将衣服摊开放在床上,扭动着肩膀活动身体,又在衣摆角落上缝制了简单地花边作为点缀。
待全部缝制完毕后,她将衣服收起来放进衣柜里,还想继续缝制外衣时,肚子就饿的咕咕叫起来,她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之前一直忙着赶工,都忽略了时辰。
张氏也不知在忙什么,居然没有推门进来责骂她偷懒不做午饭。
她将针线布料简单收拾下,揉着酸涩的眼睛,去厨房准备做午饭,她敲了个自家母鸡下的鸡蛋,去菜园子里摘了葱切成葱花,又加了一点点面粉,起油锅摊了几张鸡蛋饼。
早上锅里的剩稀饭还剩不少,她又舀了一碗,就着鸡蛋饼和咸菜吃起来。
待吃过饭后,她才将饭菜盛出来,打算给张氏端着送过去。
可张氏并不在家,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连陆成材也不在。
陆冬芙皱皱眉,并不太关心张氏的下落,她将饭菜又端回厨房,收拾干净灶台后,就准备回去继续缝制嫁衣,却在这时,听到院门被拍响的声音。
拍门声很轻,断断续续的,带着几分犹豫,不像是一般村民大大咧咧的做派,让她有些好奇来人是谁。
她走过去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个子比她还矮几寸,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都十足的孩子气,却梳着明显是妇人的发髻。
她抬起头看了陆冬芙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怯生生的喊道:“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