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问你这个!”华寻故意露出鲨鱼牙,挥了挥手,让气氛不要那么凝固,“我就是昨天跟张猴儿一起去花鸟市场的时候,看见你在花鸟市场,就穿着这身衣服,你去那儿干嘛啊”
“你真想知道”钟不离笑得灿烂。
“我...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吗”
“那你把耳朵凑过来点。”
华寻闻言,慢慢的把自己的耳朵凑过去,钟不离口中的热气吹得他耳朵旁的碎发。飘一飘的。
“我去帮那个红裙子买了条京巴狗,她说她一个人有些寂寞,于是便托付我帮她买了条京巴狗。”
“真的”
华寻的内心有些波动。
钟不离看着华寻与平日不同的期待神色后,突然笑出了声,“看来你是真的挺喜欢她的啊。”
“你别瞎说,”华寻敲了敲桌子,“我就是好奇。”
其实他心里有个小秘密,他一直对那种穿红色衣服的人没有抵抗力,或许说是一种情结吧。
觉得那样子很酷,很鲜艳,很果敢。
当然除了茨叔以外,千万不要穿的像个红孩儿,过于鲜艳。
而且茨叔也已经过了赏味期限。
这样吧,钟不离翻了翻自己桌上的作业本,“如果你这次月考的平均分能达到90,我就带你去见她!”
“达到90”华寻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文具盒,“我要是能达到90,还参加什么体育生竞赛呢我直接就去兴华中学了。”
“这次月考不行,还有下次月考,那你到底还想不想看她呀”
华寻有些迷楞,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钟不离给骗了,入了个套儿。
但是,耳边那首17岁的雨季,一直若有若无萦绕着。
虽然,那天他没有看清那个人,但是他依稀记得那飘渺的歌声,是柔缓而亲和的,能够抚慰人心的。
“快点儿学习吧,别发春了!”钟不离摁了一下华寻的脑袋,而后便如同旋风一般跳出座位走出了后门。
华寻摸着自己的脑袋,表情有些凶猛。
他平生最讨厌别人摁头,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孩儿给摁了,感觉自己作为隐形长辈的尊严也被践踏了,他一个空挥手打了一下钟不离座位上的空气。
这臭小子怎么没大没小的
他弯下腰,从钟不离的桌肚子里掏出一颗玉米糖,狠狠地撕开,放在嘴里慢慢地吃。
从哪儿开始复习比较好呢
从电阻吧。
今天一整天,都过得还凑合,因为刚开学作业没有那么多,放了学有好多人在操场里打雪仗,门口外老大爷一边吼一边在后面追。
结果被许多调皮的男生在衣领子后面塞了三四个雪球,老大爷气得满操场逮人。
“我真没想到我们家钟二竟然是这样的人,”张猴儿在那儿一边挥手一边夸张地说话,“我们钟二平常多乖一学生啊,今天竟然把英语老师气成那样!”
华寻走在旁边,现在想到这事儿还觉得好笑。
今天英语课吧,只有下午的第三堂。
上课之前钟不离就趴在书桌上沉入了梦乡,一只耳朵还塞着随身听的耳机,在美妙的歌曲中与周公赴约去了。
英语课的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平常她是不往后面走的,可今天过年后第一天上班,一想到这个,女老师心里头这兴奋劲儿就上来了。
她就往后走了走,突然看见后面有一块地方是塌下去的,没有脑袋在上面。
她一开始以为是哪个同学出去上厕所,结果,走近一瞧,发现那密密麻麻的书墙包围下,是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灵魂。
人家李老师也没想着发火,念着还在正月里,刚上学,孩子肯定累。就过去点了点钟不离的背,“g,钟不离,该醒了,是不是有些累呀累了也得撑着,把题目写好了,不舒服就回家。”
钟不离点了点头,慢慢地睁开眼睛。
女老师看着迷迷瞪瞪的男孩儿,突然想起来钟不离好像不是第一次在她的课上睡觉了。
这孩子成绩那么好,会不会是有什么嗜睡的毛病
这么想着,女老师弯下腰,关切地问道,“钟不离,为什么上课老睡觉啊”
钟不离撑起下巴,盯着试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随口就回了句。
“下课太吵了,睡不着......”
说完后,还条件反射地到桌肚子里抓了颗薄荷糖,想清醒清醒。
“哈哈哈哈,下课太吵了,他睡不着!”张猴儿一边复述当时的场景,一边狠命地敲着华寻的肩膀,“你说钟不离他怎么能想到这种回答呢当时你可没看到范小红,气得那差点儿都背过气去了,你信不信这会儿范小红肯定在找我们王三角哭诉呢”
张猴儿捏起嗓子,学得绘声绘色,“你们班怎么教的学生,怎么会有这种不尊重老师的学生”
张猴儿绕道,走到钟不离身旁,用手拍了拍钟不离的后背,“兄弟。干得好,哥们儿挺你,范小红那个女人上次就因为我考的不好,让我回去抄了500个单词,每个抄五遍,气得我差点没去上学!”
“那你后来怎么抄完的”
钟不离记得这事儿,是个星期一。不过张猴儿那次上交得特别快,周二早上就把罚抄的给了范小红。
按理说,按照张猴儿平常的速度,非得拖到周末才能交上来不可。
“还能怎么样,跟一傻玩意儿打赌好不容易打赢了,让他给我抄呗!”张猴儿嚷嚷。
提到那傻玩意儿就来气。
华寻对张猴儿口中的傻玩意儿有印象,随口问道,“还是上次那玩意儿”
“对,就是他那个非得买小花鱼的兄弟。无敌幼稚鬼。”
说话间,校门口突然吵闹起来,人群渐渐围在一处,他们三个人也快走出了校门,便上前去看了个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从学校的拐弯处“轰隆隆”得来了一架摩托车,浑身蹭亮,在雪地里也开得稳稳当当。
车上的人关了引擎后,那长腿往地上那么一撑,几个女学生捂着嘴小声地尖叫出来。
“这谁呀这么帅!”
“哪个学生的家长吧,看起来像哥哥辈的。”
摩托车上的人没有掀开头盔,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朝气。
“我靠!”
站在原地的张猴儿骂出了脏话。
“干嘛啊你大过年的说什么呢”华寻顶了张猴儿一胳膊。
“不是,怎么说曹操曹操就能到啊,他就是那傻逼!”
华寻和钟不离顺着张猴儿抬下巴的方向看去。
那摩托车上的头盔也看着张猴儿这个方向,定定的。
“不是,你不是说你那傻玩意儿跟你一样大吗”
“对啊,跟我一样大上初三,不过在私人高中。”
“那怎么就看上去了这么高啊”
“哦,我没跟你们说,种族不同...”张猴儿挠了挠头发,“这家伙的妈妈是个法国的大美人,个头特别高,所以他有有欧美人的基因,长得特别快,身子也特别壮,我真的是打不过他,又逃不过他,就是被压榨的命!”
张猴儿干嚎了一声,用手抹了把脸,想转头就跑,结果从摩托车上喊了一声,“张三丰,我看见你了,认赌服输,今天我请你吃饭了!”
张猴儿叹了口气,浑身不自在地转过头,认命地穿过人群,慢吞吞地走到摩托车前。
“明明是你请我吃饭,怎么感觉是我欠你的样子”
“我记得请你就不错了。”头盔下的声音有点发闷,不过丝毫不影响人群中的女生激动。
人群中的男生们也激动,指着那摩托车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型号吗,这是哈雷的最新型号,市场上都没得卖!g13!”
“我靠,羡慕死老子了,这得攒多少年才能买这车,人和人还是真不能比啊!”
张猴儿嫌不舒服,宁死不戴头盔,认命地爬上摩托车后座后,朝人群外的华寻他们挥了挥手,吼了声,“老大再见!”
握着摩托车龙头的手愣了愣,而后发动引擎,“轰隆隆”得又离开了校园,一骑绝尘,独留下一抹日常校园生活中不多见的绚烂。
骑到半途,张猴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拍了拍自己眼前的人。
“g,今天你请我吃饭,你带钱了没”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就知道!”张猴儿忿忿不平起来,“每次都这样,你不带钱,我们俩去吃饭,到最后不还是我结账!这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啊”张猴儿气得脑壳疼,直接用自己的脑袋去顶眼前人的后背,企图用自己的铁头给对方的羽绒服上戳个洞来。
“你为什么就不搁点儿现金放在兜里呢!”
“太重,麻烦。”
张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