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寻如今也算是跟男朋友打过啵的人了。
是个成年人了。
初中那个没头没尾的啃嘴不算。
起来后,华寻习惯性地先把被褥折好,扬起胳膊把被子在半空中抖了抖,而后熟练地把被子叠成一个方块。
他路过对面钟不离的床,也忍不住伸出手,把人家规规整整的长方形被子叠成一个方块。
叠完后,华寻后知后觉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手欠。
他撩起几乎快遮住眉眼的刘海,碎发从手指地缝隙穿过,他打了哈欠,慢悠悠踏进浴室洗漱。
浴室里飘扬着一股沐浴露的味道,柠檬味的,华寻不用想也知道,是钟不离刚刚起早洗了个早浴,氤氲的雾气还没有散尽。
这沐浴露还是华寻强制钟老师买的。
当时钟老师一个劲儿地往老人区的肥皂走,幸好华寻给及时拉回来了。
今天是大学里的第一个星期六,钟老师早走了,餐桌上留着他给华寻做的煎蛋三明治,用保鲜膜包着。
华寻吃完后,漱了漱口,提起书包便往射箭社赶。
他是第一个到那儿的。
华寻放下书包,把散落在地板上的志愿时长表全都捡起来,归拢整齐后整整齐齐地放到桌子中央。
射箭社算是整个大学里最敞亮的社团了,足足比隔壁的侦探推理社大了十倍有余,可谓是云泥之别。
射箭社的天花板上设有呈星形“”而悬挂的彩带,吊灯上雕刻有斗形的纹路;而侦探推理社的天花板空荡荡的,用的是最简陋的台灯,唯一比较乍眼的便是墙角堆了几十块石头。
大学里的人都说侦操推理社里的都是怪胎,每次讨论社团活动之前都会拿石头在房间内四周围成一个圈,然后把点燃的烛火放入圈中,最后他们自己再坐入圈中,嘀嘀咕咕讨论找来的案件,跟欧洲中世纪的巫师仪式有的一拼。
最近,怪胎们又多了一项怪举动――那便是邀请华寻入社。
其坚韧不拔、不可动摇之心,令华导避之不及。
华把这一切归咎于那个在贴吧和校园海报上给他打出假消息的大兄弟。
不管是人是鬼。
就因为这个缘故,华寻最近几日见到侦探推理社的同学们便条件反射地说走开,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这些人,而是因为害怕自己。
害怕自己又爱上侦案破案的感觉,害怕与上辈子的自己永远牵汤牵水、耦断丝连。
他妈的烦不烦。
说了不想再做关于缉查的事儿。
他不去找事儿,这些事儿片偏偏喜欢来找他。
他擦拭起简中的短箭,断断续续得,社员们纷纷斜背箭袋踏进射箭室,脱下球鞋换上室内的木屐。
教练是最后进来的。
张教练进来后,所有人都站起身,毕身毕敬地鞠弱。
齐声喊道:“教练好!”
教练今天戴了个大红的帽子,就那么往那儿一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往上吸引。
像一个移动的大红灯。
张教练点了点头,背起手,在一旁监督所有的人练习射法,来来回回得走,时不时上手拿起学员手上的弓箭,亲自示范动作。
红帽子的轨迹遍布训练室的每个角落。
每每走到华寻的站区,他都会满意地眯起眼,在嘴里发出类似于“嗯嗯”的含糊舌音。
练习结束后,张教练特意跑到华寻跟前,用长满茧子的手拍了拍华手的肩,语重心长道:“华寻啊,你给我一定要留在咱们射箭社,千万别被其他社团的几句花言巧语就给拐跑!”张教练加重语气。
“尤其是那侦操推理社!成夫花里胡哨的,不知道在瞎整些什么……”
华寻刚想答应,便看到玻璃窗外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而过。
长腿高个,笔直的身段,俊朗的眉目,不是他的钟老师是谁!
华寻这人思想觉悟比较高,见到自己男朋友后立马先跟教练道别,长腿一适,斜挎起书包就往外跑。
“钟小离,哪儿去吧”华寻追上去。
难不成不是来接他的
华小寻有点失落。
“我去社团,一起”钟老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朗。
“去社团啊,刚加的加的哪个我陪你去看……”华寻话音未落,便看到钟不离停在一个社团教室门前,上面明晃晃挂着一个门牌,浓墨重彩五个大字――‘侦探推理社’。
“喀嚓”一声,一个小眼镜儿打开门,伸出脑袋:“来了啊!”
他看到华寻,眼睛更是一亮。
“快快快进来……顺便把你后面那个射箭社的给我――拽进来!”
小眼镜咬牙切齿,虎视眈眈。
华寻:“……”
在星期天的上午,张扬提着一大袋红富士来到一号楼男生宿舍,又来找华寻了。
十九岁的大男孩儿抓耳挠腮,浑身都在散发“我很焦虑”的信号。
华寻打开宿舍门,张扬不用开口,他就能这兄弟的脸上读出一个浓墨重彩的大字――‘丧’。
“那个…你的那个舍友没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