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v温送庆王到玉泉宫,玉泉宫早得了消息,宫里灯火通明,来往宫人都跪下迎接。
李v温笑笑,对庆王说:“你今日受惊了,好好泡一泡,然后去慈宁宫服侍太后。朕让阴云霁陪你。”
李v深闻言,一肚子火有了发泄的出口,转身向阴云霁轻佻的说道:“如此就有劳督公了。不过督公辛苦半日,不如同本王一起洗洗”
说完,眼睛还故意向阴云霁的袍下瞟了瞟,神色暧|昧不清。
玉泉宫门口无数宫女太监,李v温御辇在旁。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李v深简直是把阴云霁的脸皮扯下来踩。
因为李v温在旁边,阴云霁更觉得耻辱。
哈,自己果然是一刻也松懈不得。阴云霁在袍底捏紧了手指。
纵然自己机关算尽,流放了卢邻,禁足了顾江离,差点淹死他李v深,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仍旧是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卑贱如泥。
阴云霁不知道李v温会怎么想,可是他不得不开口应对:“殿下,臣…”
李v温打断了他,声音略带薄怒,沉声道:“庆王不会是这么快就起烧了吧阴云霁是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三千营营编提督,朝之重臣,朕之肱骨。在旁侍立都是朕给你的恩赐,庆王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觉得僭越么”
李v温说了一串官职,都是在抬阴云霁的身份。而且僭越是在说除了她谁也不能让阴云霁作陪。
阴云霁的心情瞬间开朗,眼睛亮的耀人,唇边怎么也抑制不住上扬,只好微微用手遮挡一下。
这种事,他经历得如同恒河沙数,每次都是他自己,或者去回击,或者去赔笑,或者去算计,虽然应对方式不同,可是总归是自己独自承受。
今日却有一人挡在他前面,用最坦荡的方式维护他。阴云霁几乎想说,陛下,别太欺负人呢。
李v深被申斥了一顿,脸上也无光。只恨那个位置不是自己坐的,否则何须受此训斥,只能忍气吞声的连声说不敢。
李v温看着阴云霁风轻云淡的样子,也明白他经历这种事太多,微微有些心疼。不过替他找回了面子,御书房还有折子要批,接着也就起驾回御书房了。
玉泉宫里的温泉水取自盛京城外不远的海方寺后山上,砌池石取自泉州花岗岩。水里加了很多中药,汤水温腻,久泡养身。
李v深一入宫就赶紧脱了难以忍受的工人的外套,入了温泉池。
池里热气腾腾,周围美貌宫女环绕跪伺,或捧新衣,或捧浴具,或捧新鲜蔬果,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远处丝竹管弦暗送香风。
阴云霁举步转过雀鸟花绣屏风,穿着和柔媚的玉泉宫格格不入的黑色鋈觯站在李v深身后。
他本可以避开这令他难堪的工作,他要想支开李v深有无数理由,没必要自荐来玉泉宫自取其辱。
他是为了看李v深的玉带般的胎记,他错过的和李v温身上一样的图案。为此他甘愿忍受他最大的耻辱。
李v深浸在水里,微微泛白的药汤遮挡了视线,阴云霁不得不在雾汽腾腾的浴室里耐心等待。
泡了片刻,饮了姜汤,李v深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慈宁宫的小太监赶来玉泉宫传信,太后已经转醒,正在慈宁宫等他。
李v深点点头,赤|裸着身体从池子里出来。与阴云霁苍白的瘦弱不同,李v深的皮肤微微有些蜜色,身材矫健,肌肉线条充满力量。
李v深径直站在阴云霁面前,一览无余,避无可避。那个漂亮的胎记偏巧就长在小腹上,是暗红色的。
李v深看见阴云霁的目光停留在那个难以描述的位置,轻蔑的笑了笑,将头偏到阴云霁的脸侧,慢慢说道:“劳烦阴督公伺候本王更衣。”
阴云霁眉毛一跳,不置可否的挥挥手,旁边捧衣的婢女们上前,一件件的替李v深更衣。
李v深被无声的拒绝了也不恼,笑眯眯的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偏要在阴云霁眼前穿衣。几乎将萦绕的雾汽挤出去,让自己被看得清清楚楚。
李v深举着手方便宫女们动作,头一歪带着孩童般天真的残忍,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阴云霁,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痛不欲生的隐忍表情。
可是他有些失望,阴云霁确实盯着那里,可是表情却没有半分波动。殊不知,阴云霁只把目光定在胎记上,根本没下移半分。
李v深不甘心,穿好衣服后,问道:“督公,本王的身材如何啊”
阴云霁垂下眼眸,回答道:“极好。”
李v深讥讽道:“督公练一辈子也练不成本王这样吧”说罢扬声大笑,转身出了玉泉宫,直奔慈宁宫。直到很远,玉泉宫内还是能听到他张狂得意的笑声。
玉泉宫的宫人全都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这位以残酷手段著称的东厂督主将自己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