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只回来换了身衣服,拿了些材料就出门去了,她实在没工夫操心家里的事。走前又再三叮嘱沈桐要看好苏烈,不然这臭小子一准逃学跑出去打拳。沈桐答应了,苏毓又给他支招,说她儿子向来吃软不吃硬,对付这类型的人可以灵活一点儿。
苏烈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就到处找沈桐,见楼下的卫生间传来水声便去拍门,问沈桐是不是故意的,上次进卫生间就没敲门,这次又没敲门。
沈桐关了水龙头,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那个,你怪不着我,你洗澡和上厕所为什么不锁门”
苏烈被他问住了,为什么不锁门,因为他习惯了。他老妈经常不在家,赵阿姨不上楼,负责打扫的阿姨每天只定时定点上来一趟,他有什么必要锁门
他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在自己家为什么要锁门”
沈桐一边穿衣服一边跟他掰扯:“我也在自己家,为什么要敲门”
“你自己家”苏烈嘴角上扬,“不要点儿熊脸……”
“苏烈,不是你说的么,既然搬进来了就好好过日子,我不该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沈桐穿了件白衬衫出来,干净得像披着阳光,苏烈一个没留神就被闪到了,“冰清玉洁”四个愚蠢的大字从他脑子里蹦了出来。
“穿的什么东西……”他违心地念了一句,转身朝门口走。
沈桐忙问:“你去哪儿”
苏烈拿了头盔:“还能去哪儿,上学呗!”
沈桐一看时间,这都八点半了。不过,迟到总比不去好。吃了早饭,沈桐例行去遛猴头菇,刚溜达到绿化区就遇到了一个年轻人。
这人戴着墨镜倚靠在树底下,看见沈桐他先是一愣,而后便笑吟吟地打了声招呼:“你好!又见面了。”
沈桐仔细想了想,好像并不认识这人。见他拿掉了墨镜,提醒道:“忘了吗我住二十三号,你三十号的住户,晚上你误开了我家的门。”
沈桐这才想起来,确实是当时从楼上走下来的那个年轻人,忙回应:“哦是的是的,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那个,你家的锁换了吗”
这人哈哈一笑:“不换的话你还来开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桐歉然,“我那会儿真是有点迷糊,真的抱歉。”
“没事儿,我叫卢羽勋,你呢”
沈桐答:“我叫沈桐。”
两人一时无话,沈桐打算牵着猴头菇往别处溜达,卢羽勋却突然蹲下来揉了揉猴头菇,说道:“长得可真漂亮!真招人喜欢!叫什么名字啊”
沈桐:“它叫猴头菇。”
“好名字!”梧桐树,三更雨,一个字写尽凄清惆怅,适合这样长相的人,可不就是好名字。卢羽勋躲避着猴头菇的舌头,眼睛望着沈桐,笑着道:“真热情啊!”
“猴头菇不认生,别把你衣服弄湿了。”沈桐不知他夸的是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牵着猴头菇往别处走,又听卢羽勋说:“你是苏烈家的亲戚”
沈桐简单应了声“嗯”,卢羽勋接着问:“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沈桐:“我才搬过来。你是苏烈的同学”
“校友,我比他大一届,已经毕业了,”卢羽勋笑了一声,“不过,我们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沈桐:“这样啊,那以后欢迎你来做客。”
沈桐这是客套,他心想对方大概也就说随口一说,要是关系真有那么好,住这么近怎么会不知道苏烈家的狗叫什么名字。
卢羽勋:“好,一言为定!哦对了,高二年级现在还在上课吧,过两天也该考试了,怎么苏烈又没去上学”
沈桐一惊:“你见到他了”
卢羽勋:“对,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前我看到他骑着摩托车从这儿出去的,带着装备,估计又去拳馆了。”
沈桐立时没了遛猴头菇的心思,道了声谢就往回走。
他从苏毓那里拿到了苏烈班主任的电话号码,一打过去果真得到了苏烈缺课的消息。他十分礼貌地向班主任道歉,又委婉地“询问”了为什么苏烈逃课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老师向家长说明情况,最后得到一个答复――他来上课才是稀奇的。
沈桐简直震惊了,他虽然知道苏烈爱逃课,但没想到逃到了这种程度。他又从苏毓那里拿到了拳馆的具体地址,气哼哼地就杀过去了。
拳馆位于市中心,沈桐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他对出租车司机道了好几声谢才走,弄得司机一头雾水――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乘客。其实沈桐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不绑架他的司机都是好司机。
刚进门,两个穿着极其凉快的女孩儿就一齐鞠躬喊“欢迎光临”,接着一位穿西装的年轻人就迎了上来,为沈桐引路。这和沈桐心里想的拳馆不大一样,不过也很容易理解,像黄飞鸿家开的那种拳馆恐怕只有博物馆里才能参观到。现在各行各业没有美女和小帅哥配置那都算残次机构。
西装男问:“先生您是头一次来吧,是办卡还是先咨询”
沈桐:“我……我找人可以吗”
西装男笑道:“当然可以啊,我们这里是正规拳馆。请问您找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