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淮走出闻人一笑阁后,宴心并没有急着回公主府,而是借口采买错开了人群,寻到了柳亦辰即将歇脚的驿馆门口等待。
她坐在距离驿馆大门口不远处的茶馆里,盯着周围的动静,始终觉得这之中有问题。
先不说门口的那两个侍卫诚惶诚恐的表情,平时的驿馆中多多少少也应该有喧闹声,今天却安静得出奇,再看周围这些徘徊在摊贩周围的采买百姓,衣着干净且捂着袖口,眼神也总是若有若无的往驿馆瞟去。
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事方式,也只有秦玄琅能做的出来了。
看来兄长在朝中还是备受瞩目的,否则秦玄琅也不会这么急切的暗中会面,好像生怕哪个阵营把他抢走一样。
说来也好笑,如今皇子们倒得倒病得病,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和他分庭抗礼,又何必这样急不可耐的邀功呢。
看着前方大队人马慢慢悠悠的靠近,宴心也在搜索时机混进人群里。之前离开澜州城时她嘱咐路芒穿上她的衣服与柳亦辰同行,也好让自己躲避秦玄琅的视线。
但看柳亦辰周围簇拥着的人群,已经把这队伍围的密不透风,要想混进去绝对会被那些贵女们按在地上猛揍,如此还不如明目张胆的走进去。
她站在茶馆门口,稍微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朗声大喊:“哥哥!方才我不过在玉带河边转了转,你怎么也不等等我就进城了,让我好追呢!”
她这一声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让那些贵女们一惊,就在直视宴心的一刹那,估计她们都已经想好了从今天起怎么和宴心这位小姑子相处了。
“宴心”
柳亦辰有一瞬间的错愕,随意恢复了常态,冲她招了招手。
宴心也未说太多,不顾那些女人审视的目光,侧了身子挤进了人群绕到了后面的马车旁,稍微掀开了一部门的帘子钻了进去。
“圣女”
原本在马车里头坐着的路芒一愣,赶紧侧过了身子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并且赶紧遮上了帘子。
宴心压下声音,并不想惹人注目,问道:“这一路上怎么样了完颜旧景呢”
方才她张望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完颜旧景的马车,隐隐有些担心。
“一路上倒还算是顺利,虽然总是有阿善部的死侍偷袭,但都被挡了回去,方才押解的车辆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被刑部带走了。”
路芒知道目前的处境,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从澜州到浔阳一路上的突发情况,宴心点头表示了解。
几日不见路芒气色不错,换上自己的装扮之后更像是个天榆的富贵小姐,实在是和兄长极为般配。
现在还是安全的,想到一会儿要秦玄琅见面心中到底还是不快,便收起了思绪笑着打趣她。
“你听听外头那些女人的声音,知道我哥哥有多抢手了吧,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这话本是调侃的意思,可是路芒却听岔了,有些答不上来,只能述说自己的立场。
“路芒身为圣女的守卫,自然是先国后家,从出生之日就被注定了一生的使命是遵从圣女的命令,这些私人的情分只能求个朝夕。”
见到她眼中的为难,宴心突然有不明白了,之前不是重归就好了么,怎么还是老样子呢
“你不是已经和我兄长说明白了吗难倒还有什么是我不清楚的你们没告诉我”
路芒摇了摇头,无奈表述:“我虽然表示会留在阿辰身边,但若是楚国有需要,或者圣女您有需要,我也必将义无反顾,这就是我们血脉间的羁绊!”
血脉的羁绊……
这是多么古老的词汇啊,宴心微微有些头疼,真不知道这样的血脉究竟能带来些什么。
不过眼前的情况十分胶着,确实不是适合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宴心明白了她的意思,深思了片刻就发现了这话中的漏洞。
“我明白了,若是楚国或者我一直不传唤你,那就意味着你就能过上常人的生活”
她眼中满是希翼,像一个急切等待夫子肯定的孩子。
路芒看着她的变化,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猜不到宴心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
而宴心得到她的确认之后立即紧握住了她的手,郑重的表示。
“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承诺你什么,但是只要浔阳城的事情了解,我母亲得仇报完之后你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剩下的由我来解决!”
她这话倒是换成路芒揪心了,没等她说完就拒绝了。
“这可不行,您若是想要破解百年前的诅咒,没有人助力又要怎么完成况且这条路无比坎坷,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自小生长在楚国,看过了太多阻组织和势力为了争抢楚国血脉而发生的灾祸,她好不容易寻找到圣女,决不能再一次失去将她带回楚国的机会!
宴心叹了口气,安抚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解除诅咒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眉目,除了观砚的指引以外当然有人会帮我。”
关于罗云溪和她的小秘密,宴心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路芒,但是她终究还是猜到了。
“难道是罗……”
路芒的话还没说完,马车就已经停了下来,看样子已经到了驿馆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