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嚎什么丧”苏希白骤然转身,大吼道。
柳氏一吓,顿时止了哭,脸色煞白地看着他,见他脸色黑沉,一幅盛怒的样子,又更觉委屈,虽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往下淌。
见她这般,苏希白又有些不忍,皱眉叹出一口气,沉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氏微微一怔,红着眼睛道:“那是哪样”
见男人丢了一句又抿唇不语,只觉得心中更加气苦,“难道是人家杜西施陷害你不成她一个风月楼的头牌,经过的男人何止万千,为何独独......”
“当然不是!”苏希白厉声打断她的话,末了,又抿唇静默,似是有些犹疑,半响,才沉声说道:“她是我故意花钱请过去的。”
什么
柳氏愕然抬眸,只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为何要这样”
为何
苏希白眸光微闪,这个天大的秘密,他又如何能说
“我自有我的道理。”
柳氏愣住,须臾,似乎又有些明白了过来,禁不住微微苦笑,“就为了不让苏月嫁给四王爷是吗因为四王府遭遇大火,四王爷被烧成了废人,你不想苏月委屈是吗你到底是有多疼爱这个女儿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一世清誉”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苏希白再一次的嘶吼出声。
柳氏一震,噤了声。
“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苏希白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拂袖离开。
如果有其他的办法,他又怎会出此下策
他的确不想苏月嫁给商慕寒。
他堵上自己的清白,只想阻止这场婚礼,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
他不知道,商慕寒对苏月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到了如斯不在乎一切的地步,还是说商慕寒故意为之
如果是后者,那说明商慕寒这个人绝不简单!
苏希白眯眸,眸中寒芒一闪。
四王府,望月小筑
苏月拥着锦被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一会儿睡去,一会儿醒来,迷迷糊糊中,都是商慕容疤痕交错的脸。
许是前半夜睡得不安稳,后半夜竟睡沉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有婢女进来伺候洗漱,她这才恍恍惚惚回神,蓦地想起昨日和昨夜的种种,心中一惊,按照惯例,王爷大婚,翌日需进宫请安,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
“王爷呢”
“回王妃话,四爷进宫去了。”
苏月一震,进宫他一人
皇宫,梅园
许是前些天大雪的缘故,这两日,梅园的红梅竟是竞相盛开,一朵朵,一簇簇,争芳夺艳,暗香逼人,万丈暖阳照下来,似火的红梅被金色的光圈包裹着,俨然一张美不胜收的画卷。
难得的天气晴好,景帝让各府王爷携女眷进宫赏梅。
梅园中心的凉亭内,茶香袅绕、果香四溢
一袭明黄、一抹绛紫,两个身影面对而坐,在两人的身前是一方小案,案上面黑子白子摆了满盘,博弈正如火如荼、难舍难分。
在他们的身边立着数人观战,有男有女,男的皆锦衣华服、玉带蟒纹,女的皆一身宫装、妆容精致,虽是围观,可都是谨小慎微的恭敬之态。
绛紫华服男子手执一粒白子,凝了棋盘半天,终是不知落往何处。
“父皇,这一盘儿臣又输了!”
景帝笑笑,看看棋局,又看看对方,“那也未必!这盘棋看起来是死棋,其实,有一个突破口,只要子落该处,定能起死回生,仁儿再好好想想!”
太子商慕仁薄唇微抿,又凝眸看向棋面,目光在触及到棋盘上的某一处时,蓦地一亮,不过旋即又被掩去,剩下的只有一脸的茫然和黯淡。
“儿臣棋艺不精,实在想不到何解,还请父皇赐教!”
立于太子边上的三王爷商慕展也已看出棋中破绽,却闻太子此言,不由唇角一勾,一抹冷笑浅浅。
太子眼梢轻抬,淡淡睇了他一眼。
景帝哈哈朗声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棋盘中的某一处,“这里!”
太子恍然大悟,满脸惊喜道:“还真是!妙!父皇,果然是妙棋啊!”
众人附和赞叹声四起。
景帝依旧是愉悦而笑,眸色却微微沉了沉。
这时,不知谁说了句:“四哥来了!”
欢声笑语中,众人回头,就看到梅园宫径上,一人手推轮椅,徐徐而来,一袭蓝袍、一顶银面,周身似被阳光笼上一层薄雾,行在红梅树荫之间,煞是醒目。
众人微怔,皆敛了笑,片刻间,来人也已行至亭前。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各位兄弟嫂嫂妹妹们问好!”
因行动不便跪拜,商慕寒只得抱拳躬身以示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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