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那也不能太过分吧,娶就娶了,怎么还要将我们主子降为侧王妃,封人家为王妃好歹我们主子先进门啊!”
“这就是嫡和庶的区别,谁让我们主子是见不得光的庶女,还是风尘女子所生的呢!”
“喂,你小声点!主子听到可是要伤心了。”
“怕什么,她还没醒呢!”
“咝啦”一声,原本正掀开被子准备上床的苏月,因为用力,竟然将锦被的被面生生扯开了一条口子。
瞎婆婆闻声一怔,蹙眉,转头对着门口,轻轻“咳咳”了两声,假装清了清喉咙,门外立即噤了声。
苏月尽收眼底,却也无力为意,微微牵了牵唇角,“是谁”
“什么”瞎婆婆假装没听懂,轻轻将她扶着躺下,拉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须臾,又似明白了过来,“哦,你说门口啊,是碧玉和琳琅!”
“婆婆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苏月伸手抓住了她的腕。
瞎婆婆一震,眉心蹙得更紧了些,抿唇静默了半响,才低低叹出一口气,“是你的姐姐苏阳!”
苏阳!
苏月瞳孔一敛,手从瞎婆婆的腕上跌落。
果然是她!
他的阳儿,是吗
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剜过,钝钝的疼痛铺天盖地碾了过来。
她蹙眉,闭了闭眸,只觉得全身的伤口都跟着痛得尖锐,她紧紧咬住下唇。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喜乐从前院传了过来。
她拉过锦被,蒙住头。
“是皇上的意思!”见她不响,瞎婆婆自是知道她心里难过,连忙解释道,“皇上下旨赐婚,四爷也没办法!”
苏月闭着眼,没有接话。
没有办法吗
被褥下的她微微苦笑,如愿以偿才是真的吧
“月儿”瞎婆婆伸手,想将被子从她头上拉下来,却发现,她双手将被子抓得死紧。
“哎”又是一声叹息,瞎婆婆低声道:“因为她救了四爷!”
她救了
“你说什么”苏月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头上的被子扯下。
瞎婆婆不意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微微怔了怔,才道:“是她找到了四爷,她背着重伤的四爷在雪地里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才遇到皇上派出去的禁卫,筋疲力尽的她当场累晕了过去。”
累晕
那一夜,晕的人又何止她一个
苏月微微一笑,黯然苦涩,忽而又想起什么,抬眸,“那四爷的毒是如何解的”
“听说是皇上见四爷中毒严重,又一时寻不到母崖狐的胆,舐犊情深,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血玲珑救了四爷。”
苏月一震,愕然瞪大眸子。
血玲珑,她自是听说过,相传是上古时期一种怪兽腹中所产之物,可以解百毒,当今世上没有几个,极其罕见珍稀。
可是,可是,崖狐胆呢
为何不用她取的崖狐胆
难道没有到他手上不可能啊。
心中有太多疑问,苏月蓦地翻身坐起,吓得瞎婆婆一跳。
“做什么又起来了”
“我要去找一个人!”苏月一边说,一边下床穿鞋。
“找谁”瞎婆婆敛眉,“你伤得那么重,体内又毒素未解,不可以这样动来动去,你躺着,想找谁我帮你找去!”
“不!我要亲口问他!”捡了中衣穿在身上,也顾不上盥洗,苏月就急急出了厢房的门,任凭身后瞎婆婆怎么喊都不止步,没办法,瞎婆婆只得叹息一声,“那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越接近前院,喜乐声越清晰,弦乐丝竹、欢声笑语、喧哗鼎沸。
苏月直觉耳边聒噪,所有的喧嚣,就像魔音一般直直钻入耳膜,带着头也跟着痛,全身都痛,她轻轻抿了唇,脚步愈发遽急。
一路上不断遇见忙碌的下人,所有人见到她都很吃惊,许是讶于她的大难不死,许是讶于她的不修边幅,又许是讶于她踉跄奔走的样子。
然后象征性地行礼,然后等她走后窃窃私语。
个人眉眼,各种心思,可一点,是相同的,都在等着看好戏。
苏月并不想理会,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知道,她会被当成笑柄,毕竟在她的男人和她的姐姐大喜的日子,她的出现的确不适宜。
但是,心中疑问太多,心头刺痛尖锐,她忍不住。
他宁愿忍着重伤和剧毒,也不服她取的崖狐胆,就是为了换一个苏阳英雄出场的机会是吗
他失踪,苏阳觅得,他重伤,苏阳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