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少了三房, 还真是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
天气渐热, 从初夏到盛夏, 也不过是转眼的功夫。
姜媃苦夏,往年每到夏天她就觉得难过,然而在现代至少还有空调,但是在大夏,她就只能抱着冰鉴这玩意儿过夏天。
好在秦家还算富裕,整个夏天都能供应起冰。
真热起来,姜媃就连繁花楼都不去了, 整日不出门,抱着冰鉴,啃着被冰冻来的瓜果,晃悠悠捱过夏天。
秦野则要忙的多, 一边是繁花楼那边需要按时交的画作, 一边是秦家的买卖。
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一些,从前又没接触过, 刚上手那会, 再是大佬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姜媃看的很明白,大佬往后的征途注定是在京城,而不是这个小小的青州, 小小的秦家。
所以她给秦野建议,直接从亚伯祖翁那一房去挑两个人机灵又厚道的同辈来帮忙,毕竟他们这一房是已经没啥人了,亚伯祖翁那边又一直打着这个念头。
挑了人后, 不仅秦野能轻松一些,亚伯祖翁那边也能满意。
秦野遂抽空回了秦家老宅一趟,从祖翁那里挑了两名同辈过来,至于顾氏那头,知晓后却没说什么。
这两人姜媃看过,一个叫秦治,年约十,一个叫秦甫,今年及冠。
秦治擅账目,人忠厚老实,做事还细心,话又不多,可用来做个管事比较合适。
而秦甫则相反,能言善道,八面玲珑很是机灵,用作和外头的主顾打交道比较好。
本来这样的人,姜媃是不太放心的,但秦野说,秦甫那一房的父母皆亡,还是个庶出的分支,并不得亚伯祖翁喜欢。
秦甫一心想走出秦家,恰好秦野就给他这个机会,秦野于他无异于伯乐和千里马的关系,故而秦甫现在是满心的感激,并无任何二心。
姜媃不可置否,眼下是眼下,至于以后她家小叔越爬越高,这些凡人只有仰望的份,估计更不敢作妖。
姜媃见秦野将府中买卖安排的井井有条,便没有多掺和。
秦家买卖,在秦野接手后,碍于他的名气,果然有了好转。
姜媃就这般吃吃喝喝,加上笔耕不缀的学习,硬是捱过了大半个夏天。
在夏天要过去的时候,教授歌舞的女先生经过考核过,宣布姜媃能结业了,至少这歌舞这一门上,她是没有能教的。
姜媃不擅长感性的艺术科目,故而她歌舞学的并不精深,只是比一般的人要好上几层罢了。
反倒是跟着她听了几堂课的秦野,在音律上表现出来的天份,让先生极为惊叹。
不过大佬对音律这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姜媃都没见他碰过古琴什么的。
这点上,惹的小姑娘嫉妒了,她真切感受到秦昊的那种心酸。
自个品拼命学,结果怎么也比不上天赋好的偶尔听几节课,这叫人如何不嫉妒
简直还想将大佬按在地上摩擦一顿
不过,姜媃再一想,谁让别人是反派大佬呢这一身的反派配置比正统男主都不晓得要好多少倍,她这等凡人看看就成了。
金桂开始飘香的时候,姜媃要过生辰了。
进入九月的第一天,流火就悄悄的提醒姜媃“少夫人,五少爷生辰只比少夫人早十天,您可千万别忘了。”
姜媃的生辰是九月十四,秦野的生辰便是九月初四。
两人都是同一年同一月份的,秦野就比她大了那么十天。
姜媃琢磨了半天,就钻进了小灶房里。
秦家的厨子,都是花银子正儿八经请来的,一共有三人,一主厨,一副手,一个杂事伙计,手艺都还不错,大夏各种菜式基本都会做。
姜媃往灶房里头看了圈,随后点了伙计说“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对主子,仆役自是无一听从。
姜媃让流火搬来杌子,开始道“要鸡蛋,打四个,蛋黄和蛋清分离。”
这并不是难事,那伙计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
三人里的主厨笑着问“少夫人可是要做点心不如说名字,兴许我们会做的。”
姜媃看他一眼,摇头道“不,你们不会。”
这样说,那主厨就有点不太高兴了。
不过,姜媃才不管他,直接吩咐伙计“然后那东西打蛋清,记住了顺着一个方向,力道均匀,动作要快。”
小伙计人也不大,约莫就十六七岁,可人有的是力气,姜媃这样说,他就这样打。
灶房里头顷刻就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小伙计手酸之时,姜媃喊停了,她看了看已经起开跑的蛋清,然后往里头加了一大勺的细砂糖。
小伙计继续,这第二回,生生将他打的来汗流浃背。
姜媃第三次喊停,又往里头加了糖和牛乳。
跟着,小伙计却是没力气了,副手接手上前,继续打蛋清。
又片刻后,本是液体蛋清这会全成了雪白的颜色,且发酵起来,蓬蓬的跟棉花一样。
姜媃舀了一勺倒扣起来,瞧着不会下落,遂满意了。
主厨和小伙计都惊奇不已“少夫人,这是怎的一回事”
姜媃伸手蘸了点塞嘴里舔尝,随即皱起了眉头“这叫蛋白霜。”
蛋白霜其实和奶油很像,但因为是生鸡蛋清发酵的,所以多少有点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