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我是正义的小卫士, 防盗章节,么么哒 阮白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急急拉住白檀的手,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几遍“云奴儿, 你没事吧”
“母亲安心。”白檀搀扶着阮白氏,送回座位上,自己在下首捡了张圆凳, 注视着阮白氏的眼睛, 神态极为认真地说道“母亲,檀儿有事想要问您。”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阮白氏知道有些事已经瞒不住白檀,如今说出来也无不可,只是到底让人难以启齿。
她叹了口气,难得肃着脸色,挥退了侍婢,“云奴儿想问什么”
白檀道“我白家与皇室到底有何渊源”
阮白氏道“白家荣耀千年, 始终屹立不倒, 鼎盛之时甚至连皇室都不敢轻易掠其锋芒,云奴儿,你可知是为什么”
白檀腰间束了三指宽月牙白绣祥云纹的腰带,左侧处缀了白纱质地绣富贵竹纹的鸡心形荷包, 此时他有些心烦意乱, 不由捏住下垂的流苏, 一边摩挲, 一边道“因为白衣客。”
白檀真是对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白衣客越来越好奇了,在千年之后的今天,还能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不知千年之前,又是何等风华无双。
他回答得笃定,阮白氏却道“是也不是。千年之前,人心蒙昧,天下未定。彼时皇室姜氏一族还是一盘散沙,与楚地的李家,燕地的商家同为奴隶,被蛮族连年奴役,死伤无数,渐渐生出反叛之心。我先祖白衣公不但拥有天人之姿,且多智而近妖,竟能想到将香料用到战场,使蛮族战马暴动奔逃,不战而屈人之兵。后来,姜氏自立为王,执意请白衣公临朝辅政,先祖称自己习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到底还是推拒了,只靠做香料生意谋生。谁知不久后,白衣公不知为何猝然仙逝,死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多岁。姜太祖与白衣公交情深厚,始终不肯相信先祖去世的事实,反而命人凿冰筑棺,将白衣公的尸身完好保存下来。稍后,太祖又大肆寻求灵丹妙药,依照白衣公生前留下的方子,倾天下之力,炼成一丸极为神奇的丹药,据说那丹药不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还能使人永葆青春。”
世人惯会以讹传讹,三人尚能成虎,何况白衣公的传说已经流传了一千多年,还不知道被多少人改编过,白檀觉得这些话的可信度不大,便笑道“那岂不成了长生不老神药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檀儿看多半是无稽之谈。”
阮白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可是,后来白衣公又活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
“据说,当时白衣公有体温,有心跳,一应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甚至还在十个月后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现身于人前,声称是自己的传人。”
白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所以,世人都以为我们白家有长生不老药的配方他们想要得到它”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剧情,简直神展开。
“傻孩子。”阮白氏苦涩一笑,“长生不老药所需的配料极为难得,可说是世间难寻,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白氏传人的命。”
白檀莫名觉得周身漫上一阵寒意,他难以置信道“难道”
阮白氏道“我们白家人的骨血里有那味神药的存在,只是因为代代传承下来,已过了一千多年,所以药效在逐渐削弱。认真算起来,白家所有人都不该存活在世上,逆天改命又岂是那般容易的白家人的早逝便是上天降下来的惩罚。然而,即便如此,对有些人来说,我们白家人的骨血仍然是不可多得神药,他们做梦都想要喝上一口。”
白檀这特么也太重口了,注定短命不说,莫名其妙地成了行走版的灵丹妙药,谁见了都恨不得咬一口,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檀蹙眉沉思,白家所有香料典籍,药草纲目,乃至各种祖传配方,他都已经倒背如流。诚然,制香与医学一道存在交叉,很多香料本身就具有药用价值,若调配得当甚至能用来治病,但是,若说做到起死回生,就有些强人所难了,那么,千年前的姜太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阮白氏握住白檀的手,“此事一直被历代先祖费心隐瞒,可惜后来先皇不知从何处得知这段昔年辛密,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李家和商家查抄,更是对我白家虎视眈眈,多亏得当年姜太祖在位时曾留下手谕,严令禁止皇室对白氏一族动用武力,再加上父亲多番辛苦周旋,好歹暂时保得白家安全无虞。谁知几年之后,先皇驾崩,姜宏端登基上位,他设计接我入宫,名义上说是比照郡主之尊抚养,实则让娘亲每月鲜血,压制宫闱内斗时不慎中的剧毒。”
很早之前白檀就留意到阮白氏左手手腕处有几道伤疤,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白檀曾为此心惊不已,阮白氏却始终不肯说出原因,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只是白檀却听得心头火气,愤愤然说道“好个无道昏君,为了一己私欲,竟不顾他人死活”
古代医疗技术那么落后,寻常风寒都能要人命,更何况是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每月不间断地定时取血,再加上当时阮白氏自己都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体质娇弱,没有因此一命呜呼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阮白氏道“提及此事,还需多谢大公主,当年她无意中撞破宫人制住我,强行割腕取血的事,不敢声张,对我却更加关怀备至,日夜让我陪伴,乃至于同吃同睡。姜宏端那时还有几分人性儿,因着锦城是他第一个孩子,对大公主最为宠爱,倒也没有拒绝长女的要求,自此娘亲所受的酷刑大为减少,只是仍不得不小心行事,以防哪时落了单,被姜宏端的人给抓去。”
“依我看,他不过是怕自己丑陋面目被世人知道罢了,哪里懂什么人伦天性”白檀是真心将阮白氏视作母亲,平常侍奉她极为孝顺,如今更是满腹怒火中烧,关切地问道“那么后来,母亲是如何逃离魔掌的”
阮白氏衣袖掩面,表情难堪地说道“彼时我年岁渐长,将近及笄,按照礼制,势必要择婿嫁人的,如何能久居宫闱姜宏端见我出落得越发美貌,竟渐渐生出不轨之心”
“欺人太甚”白檀怒不可遏,看来今日对姜宏端的惩罚还是太轻了,应该直接在香炉里给他下七夜雪。
阮白氏道“好在大公主机敏,也隐隐察觉出姜宏端的心思,从此更不许我离开她半步,还悄悄派人将此事告知宫外的父亲,你外祖听闻之后如遭雷劈,一时乱了方寸,仓促之间,快速择了女婿,定下婚期。倘若不是如此,凭阮乐正的心智,如何能瞒得过父亲”
白檀冷声道“姜宏端纵然可耻,阮乐正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罢了檀儿只是替母亲不值,遇到这样的衣冠禽兽。”
阮白氏自己倒是已经看开了似的,“阮乐正那个小人不足为惧,我与他之间已经恩断义绝,如今不过是形同陌路,只是留着他做个挡箭牌,姜宏端再如何也不敢公然对臣下的妻子出手,你劝娘亲与他和离,我执意不肯,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只是,娘亲万万没有想到,云奴儿虽是男儿身,容貌却远胜于娘亲当年。之前我一直要求你低调行事,也是怕被姜宏端的人注意到你的存在,没想到,终究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白檀思忖道“不过,总觉得姜宏端对我的态度颇有些奇怪,隐隐带着些狂热,可是另有蹊跷”
阮白氏神情复杂“那大约是因为姜宏端见过太祖留下的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