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盛雍在洗手间打了洪世涛,他觉得自己是帮了沈鹿。但是后来的发展,却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沈鹿开始避他,他隐隐感觉到,沈鹿讨厌他。也许是因为被看到了那样的情景,所以沈鹿讨厌他,这个他可以理解。
但令他难以接受的是,洪世涛被他揍了之后,开始对他感兴趣,想找他上床。光是听到洪世涛的暗示,他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洪世涛。
后来不死鸟的发展越来越艰辛,之前谈好的一些通告也被取消了,苏芳说有人在找他们麻烦。盛雍觉得,应该是洪世涛干的。苏芳暗示他“服个软”,他不肯。
不死鸟被雪藏的时候,洪世涛让沈鹿带话,说他想跟沈鹿和盛雍两个人一起3p。沈鹿在跟盛雍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像是一层画皮。
盛雍听着生气,问他:“你为什么不反抗他还跑来跟我说这种话,你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沈鹿的笑容消失了,他死气沉沉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之前我们接到的一些通告,不都是靠我换回来的吗现在轮到你做贡献了。”
盛雍说他神经病。
然后沈鹿说了一番让盛雍记忆深刻的话:“我没所谓,我只有吉他,只要有利于音乐的,我都愿意去做,什么事情都有代价,我用身体去换音乐,有什么问题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幸运,做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代价。”
他说完这番话后,盛雍跟他打了一架。
不死鸟继续被雪藏,大家都为了前途发愁,苏芳好几次暗示他,希望他“成熟一些”,他无视了。
后来他的想法慢慢改变,是因为他知道了更多沈鹿的事情。在盛雍的固有印象中,潜规则是因为图方便、想走捷径。但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不幸的人,他们只能依赖潜规则,去接近这个圈子。
沈鹿就是那个不幸的人。他很真诚地把吉它当成信仰,但是他童年不幸、一无所有,甚至连音乐学校都上不起。沈鹿整过容,他以前的长相平凡,也不会打扮,虽然有些音乐才华,但称不上惊艳,他的性格还很沉闷――没有经纪公司要他。后来他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小公司,也是在坐冷板凳。
沈鹿看不到希望,直到洪世涛发现了他。
洪世涛笑得很暧昧:“我喜欢你的眼神,很单纯。不过你长得不好看,去整个容吧。”
当时沈鹿懵了,还以为自己遇到了贵人。他浑浑噩噩,被带去医院,被塑造成洪世涛喜欢的样子。后来他知道了洪世涛根本不是贵人,洪世涛喜欢单纯的人,是因为他喜欢摧毁“单纯”。
沈鹿的尊严被摧毁了,作为他坚持梦想的代价。音乐是他的最后一寸净土,他把音乐当成信仰,这个信仰保护着他的心灵,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是有价值的。
盛雍知道这些前情后,在这种“巨大的付出”面前沉默了。他无法赞同沈鹿的做法,但是他没有经历过沈鹿的经历,无法高高在上地对他作出什么指责。沈鹿没有伤害任何人,他只是努力在实现自己的理想,以一种盛雍无法理解的方式。
盛雍对这个世界感到迷惑。不死鸟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苏芳唉声叹气,连大志都在外面看别人的脸色,争取更多的录音资源。只有他这个“罪魁祸首”,清高地高高在上,什么也不需要付出。
后来苏芳没再说服他去跟洪世涛“和解”,她提起了另一个人:“既然不想去洪世涛那里受气,那陪大小姐喝酒缓解寂寞,总还可以吧最近赵总问我,说她朋友……她朋友脾气好,不会让人受委屈……”
盛雍也没听清她说什么,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很单纯地想:别人受得了委屈,那我也可以,为了大家,我也可以做到的。
然后他遇到了蔡清河。
在他和蔡清河“做朋友”的期间,他其实隐隐知道沈鹿在吸毒。那次他揍了洪世涛,就是因为洪世涛说要让沈鹿吸毒。当时他们一起参加一个庆功宴,沈鹿表现得有些异常亢奋,在媒体面前话很多。洪世涛站在沈鹿隔壁,一直暧昧地看着盛雍。盛雍被看得犯恶心,就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之后,他发现洪世涛在门口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