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了,颜家贵立刻摇头。
少年又问:“你们院子叫颜家大院,你肯定认识很多颜家人吧你知道族中有女娃叫这个名字吗颜缘,缘分的缘,她,她今年刚刚7岁。”
家贵摇摇头,说自己从来没有在颜家族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少年眼中似浮起泪光,抿了唇很久没有说话。家贵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劝起。
绍珍起了好奇心,问少年找的是什么亲人
少年摇头,说不是亲人,后又改口说,是一位很亲很亲的人。王绍珍又问那小女娃是哪个村的,小地名叫什么大人叫什么少年却茫然地答不上来,问多了,他就红了眼睛,偏过头去。
这少年,正是钟宸。
钟宸也是几个月前“回来”的,彼时,少年的他正受了不大不小的伤。
度过了头痛欲裂、昏昏沉沉、发烧烧得糊里糊涂的那几天,钟宸就陷入不可名状的兴奋中。他早早就认定了重生的事实,也认定了要寻找颜缘的决心。
和颜缘一样,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回校园。前世的他高中读了一半,眼看考大学难度太大就去混社会了。这一世,他想要成为颜缘喜爱的那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颜缘糊里糊涂喜欢上胡志骁,不就是因为他是个大学生,又会几句酸诗吗
一个本来就智慧好学的人,又多了世人远远不能及的毅力、执着和见识,钟宸很快就成为全校重点培养对象。
每天,他都念着颜缘的名字入睡,又在颜缘远去的笑容中醒来。
该怎么与颜缘重逢又该怎样与她“结识”怎样走进她的生活,守候她长大钟宸想了很多遍,想了很多个版本,无一满意。
但他还是不管不顾地,来到了七十公里外的双溪镇。江城很大,他的老家高桥镇与双溪镇南辕北辙,相去甚远。家里忙着跑船,又是暑假农忙时,他要离家多日,父母为此颇不能理解。
他本以为可以很快找到颜缘。颜姓是双溪镇的大姓,只要一打听,应该很快就能打听到颜家人聚居的院落、族人,打听到颜缘。再不济,还可以去派出所查户口,虽说这年头还没有电脑查询,但只要有好烟好酒开道,总是有人不怕麻烦愿意在户籍资料堆中找人的。而他,揣了自己和哥哥积攒了多年的零用钱。
不管怎样,先找到颜缘再说!
但钟宸没有想到,他根本找不到颜缘!
走了一个又一个村子,问了一个又一个院落,快一周时间了,他没有找到颜缘。他认识的,从来都是那个长大后的颜缘,七岁的颜缘什么样子,高矮胖瘦,他说不上来,甚至想象不出。他去派出所查,也没有查到颜缘这个名字。仿佛颜缘这个人,只是他的一场梦。然而钟宸清晰地知道那不是梦,那么多真实的过往,真切的情感,真挚的心动,真心的喜欢,怎么会是梦!
非是蝶梦庄周!颜缘一定在什么地方!
钟宸深恨自己!前世他从来没有见过颜缘父母、去过颜缘老家,唯一认识的颜缘弟弟颜秀辉,眼下应该还没生。除了知道她老家在双溪,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凡他懂得关怀呵护一些,多少总能走进颜缘的生活,颜缘何至于只当他是老板
家贵小心翼翼地问这个神游天外的年轻人:“你要找的人是我们双溪镇的我们附近几个镇都有不少姓颜的,你也可以去问问。”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法把这个少年当少年看待。
“对呀!江城搞撤乡并镇的时候,是好几个镇合成一个镇,我怎么给忘了!”
少年说出了一番莫名其妙地话,兴奋得满脸放光。暴雨未停歇,就急着走了。
过了几天,家贵也就淡忘了这件小事。
颜缘午睡醒来已经是雷收雨歇,夏季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降雨量却不小。短短2个小时,清溪河里的水就涨了老高,变得浑浊,裹挟着树叶杂草一路奔腾向山下涌去。
舅舅家的鸭子都从田地小溪里回来了,在地坝边的小水坑嘎嘎嘎地戳水玩儿,有麻鸭,有白鸭,密密麻麻十几只呢。
看颜缘目光找来找去,舅妈就笑了:“你在看那两只大鹅已经给关起来了,就怕戳着你!”
舅舅家一直养鹅,鹅可以看家,却不像狗那么凶猛。遇到陌生人来,鹅会伸长脖子追着陌生人戳,它的嘴壳又硬又有力,戳到了就是一个青包。颜缘幼时被舅舅家的鹅戳过,一直怕大鹅,但又很喜欢捡鹅蛋。鹅蛋个头好大好大,捧着沉甸甸的,特有感觉。
舅舅家还养蜂,每年能割十多斤蜂蜜,不多,刚好够自家和颜缘家喝。蜜蜂到处飞、爬,家里人都很注意不碰到它们,但外人来了,稍不小心就会被蛰。
有蜜蜂和大鹅看家,等闲也没有小偷来。舅舅家虽然单家独户,却安全得很。
颜缘迫不及待想去摘桃子李子,但刚下过暴雨,地里滑,她只好闷在屋里写字。
倒出墨汁,铺开大字本,毛笔舔了墨,就静下心来写大字。向校长要求她每天练字10张,她大多数时候都会练习得更多。
舅舅夸她字写的好,很黑,看着有精神,有些字舅舅不认得,就让小芬读来他听。
颜缘今天写的是《弟子规》的最后几句:
“房室清壁q装p正